“父亲安好,母亲安好。”待林有福与周白下车行过礼后,林恪守才发现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是周家嫡出的妹妹,周季鸢。”林有福看着十分主动凑过来行礼的周季鸢,只好无奈的向父母介绍起她,说按周家祖上的风俗,回门日需要夫家嫡脉来拜见亲家老爷的,这是规矩。
林恪守也是商场上的老人,对于周家的心思,又怎会看不出来的?但毕竟女儿都嫁出去了,就是照顾照顾她夫家也不是什么大事。
故而,他还是一脸热情高兴的与周季鸢寒暄了几句,就让三人赶紧入了正厅。
“在周家过的可还习惯?”刚按次序坐下,林恪守便亲切地询问起女儿,而坐在旁边的杨氏则只端着笑脸,看起来和气妥帖,却根本没有开口关心上半个字。
周白看着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一阵好笑,素来,他是不愿意与虚伪之人打交道的。
比如说……现在正装作与林有福处得多亲近,对林家老爷与夫人多关心的周季鸢。
林有福见他除了回答林恪守的问题以外,始终摇扇含笑不说话,便知他这是又不耐烦了。
“父亲,我想去看看哥哥们,可好?”
“当然,他们已经在花园等着你了。”对于林有福突然引开话题地举动,林恪守不疑有他,只当她是真心思念哥哥们了。
而此时,本应该在花园里等待妹妹的林有言与林有琢两兄弟,却正在一处荒僻小院里叫骂奚落着什么。
“我告诉你林有玉,今日.你若再敢出现在妹妹面前,就别怪我们兄弟俩不将情面,打断你的腿!”林有言用词狠辣,手里正攒着林有玉的衣领,愣是勒得他原本苍白的脸色都涨得通红。
“就是,不仅打断你的腿,还要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用什么去妹妹面前挑拨是非。”林有琢顺势帮腔,手中一柄小刀舞得甚是得意。
“二位少爷,老爷派人来催了。”正当他们说得起劲,替二人望风的小厮接到了通传,赶紧进来报了信。
“哼!”林有言一把将林有玉扔下,也不管他脊背上立刻渗出得片片血斑:“给我老实点,才能过安生日子,知道吗?”
林有玉伏在床边,未束得长发垂落两颊,遮得他脸色晦暗莫名,只有额上冷汗清晰可见。过了良久,他才幽幽应道:“有玉……知道了……”
终于得到答案的林有言满了意,便带着林有琢一前一后的走了。
室内回复沉静,林有玉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背上的血渗得更加惨烈,他却完全顾不上那么多,深深喘息几口,便踉跄着冲到书案边,颤颤巍巍得执起了笔。
直到屋外传来“哐当”一声闷响时,才将状若癫狂书写着什么的他震得一抖,竟是有人将整个院子的门都锁上了。
他慎愣得看着刚写了几行的字迹,与滚落纸上带起连片墨迹的笔,眼中泪珠抑制不住大颗大颗滑落下来。
只见纸上潦草写着:
“有福亲妹,兄有玉生来命运多舛,若未来有遇不测,请千万将林家厨房一名唤作珠沁的丫头为吾带走,兄当万分感激,来生必当结草衔环。”
只是这信,此番怕是再无可能寄出了。
昏暗的室内,沉若死地,林有玉将纸撕得尽碎,垂坐桌边,再无其余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