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周白别院回来后,林有福就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似乎开始弥漫起一股十分暧.昧的氛围。
但这种氛围,太过于缥缈,太过于说不清,以至于她绞尽脑汁想要理出个所以然来,也是徒劳无功,因此只能暂时抛之脑后。
索性,她还要学着做生意,还要关心嫁妆的处理进度,还要……
她突然想起来,二哥临走时,曾一度呼喊着的那个名字。
珠沁……珠沁……
或许,她还得再回一趟林家。
想到便做,然而正走出房门时,就遇到了刚才还盘旋在她脑海里的周白。
没由来的,她悄悄红了脸。
幸好胭脂粉重,替她遮了羞,没让周白看出来。
“要出去?”周白是特意来找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张似是写了不少字的笺:“着急么?我这里有一件事,可能要稍微耽误你一下。”
“先说你的事吧。”
于是二人又重新回房坐下,林晚依旧在门外候着。
“这是一份交易清单。”说着,周白将那张笺推至林有福面前,说道:“田宅店铺已尽数处理好了,比预想的要好些,得了七百多两。其他的那些,首饰可以融了再打,料子却只能做旧布处理。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有福看着面前,写得清清楚楚的一张笺,外加夹在笺中的一张存票,内心百感交集。
“多谢公子。”这便是她未来的资本了,她将竭尽全力让它们,成为她替二哥报仇的筹码!
*
因只是为了打探个人,林有福并没有直接回林家,而是绕到后门,用钱使了个小厮进去为她找一个人。
“哎哟我的天,我的小姐啊,这才多久没见,我都不敢认您了。”
“徐妈,您倒是一点没变。”
这个徐妈,原是林有福的乳母,可谓是将她一手带大的,但因为家人皆是林家的仆役,因此林有福出嫁时,便没跟着一起去。
正好,给林有福在林家留了个打听事情的口子。
“您打发那小厮过来请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来寻我开心,您怎么不走正门呢?”寒暄之后,徐妈突然疑惑得问道。
“只是来找您打听个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兴师动众了。”怕徐妈误会,林有福连忙解释。
“什么?您不是回家的吗?”疑惑未消,徐妈这下更觉不解了。
林有福见她态度有异,便也疑惑了起来:“这好端端的,我特意回家一趟做什么?”
“嗨,感情您还不知道呀?”徐妈一拍大.腿,可算明白了过来:“这几日,没人去周家找您吗?”
“没有啊。”她与外界交流有限,平时不可能有人来找她。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林有福突然不安了起来。
“定是杨氏与那两个挨千刀的……”徐妈一听林有福还未收到消息,便咬牙切齿能了一阵,又叹息了一声说道:“您父亲,前些日子突然重病,卧床不起了。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说……快不行了……”
林有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明明上个月送自己出嫁得时候还身体健硕的父亲,现在就说不行了?
“爹爹……怎么了?”
“说是惊了风,现在连人都认不清了。”徐妈将事情说明,他到底是林家的老人了,消息自然灵通的很:“杨氏与你那两个哥哥,这几天便一直卯足了劲到处找遗嘱,大概是怕你手头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吧,所以才会封了消息,不让人告知你。”
“太过分了!”未等林有福开口,林晚先不满了起来:“如果老爷真的不行了,那我们小姐岂不是连……”
“阿晚!”林有福几乎要将一双眉竖起,她狠狠瞪了林晚一眼,只将她吓得忙低头道歉。然后又强压着情绪,回头继续嘱咐徐妈道:“多谢林妈,爹爹的事我知道了。只是今天来是想让您帮我找一个人。”
“谁?”
“珠沁。”
“她?”
林有福看徐妈瞬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忙问道:“她怎么了?”
“唉……那丫头,疯了。”
“疯了???”
“是,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的躺在柴房里,身边还躺了个奄奄一息的小娃娃。那丫头是厨房掌事师傅手底下惯用的人了,谁知道年纪轻轻,竟做下这等丑事?掌事师傅看她可怜,还是让人好好把她与那娃娃救了起来,谁想到她醒之后,却再也认不出别人了,也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孩子。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可……如何是好……?
“徐妈,您听我说。”灵光一闪,林有福赶紧拉着徐妈的衣袖,嘱咐她道:“你避着人去找她,对她说是林有玉找了人来带她走。如果她不闹了,就赶紧把她和孩子都带出来,交给我!”
徐妈闻言,虽是犹豫了一瞬,她的确没料到林有福竟会让她做这样的事,但……
“小姐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徐妈信您,您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一跺脚,一甩袖,徐妈下定决心,应下这件事,转身就走了。
而林有福也不打算在这儿空等,她立刻又嘱咐林晚道:“你在这儿等着,如果徐妈带了人出来,你就立刻用我们来时坐的马车把人带回周家,别让别人看见,也不用等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