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福!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被刘冉扛着扫把追着打得林有言一边想方设法躲避,一边指着林有福骂到:“嫁了人以后全变成了个泼妇!”
“上次来我们家闹了一统还不够!现在我与哥哥好心来帮你做生意,你却不识好歹得打我们!白眼狼!”那边被李小叶逼到角落里的林有琢也不甘示弱,即使已经被打的灰头土脸,但仍不愿在嘴上落下风。
“哼!”如此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林有福自不会理睬。店门都关起来了,里面的声音外面又听不到,还不是她林有福想怎样就怎样!
这两个兄弟也是蠢得可笑,竟然真的就被她店里两个仆人追得满地逃窜,他们要是精明点冲到外面去喊,她林有福可能还会分上那么一两分关注。
现在,且就这么受着吧。
“小姐,店里有胡姨给您看着,您先回去歇着吧?”
“也好。”反正生意也做不成了,猴戏看久了也怪没意思的,不如早些回去,还能与周白说说今儿这桩事。
就是不知道周白在不在家。
回到周家,周白果然是在的。
“今天回来这么早?”
林有福到的时候,周白正巧在花园里坐着喝茶,手里拿着本封皮上没名儿的书看得起劲。
见到林有福这么早回来,他也颇为奇怪。
“也不知道是哪个先生给我算的这么好的日子,两波来闹事儿都撞到一块儿了。”
“呃……”半吊子算命先生周白暗暗掩盖自己的心虚。
新婚一个月,虽还未谈及情爱,但他两如今的关系已经非常熟稔了,林有福大小事情都要找了周白来参详才安心,否则便会不安到吃不香睡不好。
大到店铺人脉周转,小到哪天开张要怎样开张。
就后面这事儿,周白还特意拉了家里世代做酒楼生意的许伯舟来出谋划策,硬是给她做了个万分热闹的方案。
一来二去之间,如今连许伯舟也与这位兄弟家的新婚小妻子熟悉了起来,甚至有时候还聊得颇为投机,投机到周白插不进话的地步。
对此,周白只能表示,吾妻开心就好。
“其实那林有言与林有豚根本无关紧要,关起门来打一顿也就老实了,就是两个怂货。但这个……”说着林有福将一张已然揉皱了的纸送到周白面前:“我猜,是杨氏出的手。”
“林有豚?”
“啊……失言失言,重点不是这个好么!”林有福看周白一脸玩味儿得睨着自己,顿时羞得猛戳了好几下摆上桌上的那张纸:“看这里!这里!”
一只仅涂了薄薄一层樱色蔻丹的雪白指尖,因林有福的动作,逐渐被染成了粉色,周白无意看过去时,便被这景色勾得心里一阵发痒。
人有时候总会做出一些情感大于理智的举动,周白自认也不是什么心肠冷酷的人,所以,心里想了,他的一双手便也就那么做了。
“有福,你觉不觉得,如今的你与嫁进来时,大为不同了?”周白双手握着林有福的那一截雪白指尖,下意识的摩挲着,感受着从指纹缝间传来的细腻触感。
“是吗……”林有福亦看着周白的手指,那一双手,骨节凌厉,修长而削瘦,她甚至能感受到周白指腹上的薄茧,这必然是因练画而磨的。
虽然越矩,但此时的他与她,皆不想放开彼此。
黄昏忽至,院子里的待宵花次第开放,大片大片粉色花瓣开始占领周白这处草木繁盛的院子。
林有福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这般景色,一时间,看得都有些痴了。
“以前的你,就是我窗外的那些荼蘼,美的脆弱而哀伤,春天一过,便要凋零。”
林有福沉醉于那些美丽的月见草时,周白同样也沉醉于她。
“如今的你,世间已经没有任何花能及得上了。”
然而这些剖白肺腑之言,周白却没有说出口,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者说……他有些害怕,害怕吓着林有福,害怕从此以后她就会永远得避着自己,一如当初,只待大仇得报,便头也不回的抽身离去。
所以他只能逼着自己,在再一次认真摩挲之后,放开了林有福的手。
“有福,该用晚饭了。”
“哦,好。”
被周白突然唤回神的林有福意外于他的突然起身离开,她快速将那张纸又收回袖中想要追去,但触及那截指尖时,突然觉得像是触及了什么似的,就好像是……还有周白的温度残留着,安抚着她,烫帖她一颗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前行的心。
就好像是……她还被他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