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今日.你就别跟我去铺子了,去别庄看看珠沁那边最近过得怎么样,缺什么你就直接给支配齐回来报账就行。别人去我不放心。”
辰时不到,林晚照例来伺候梳妆时,林有福这样嘱咐她。
珠沁一个人在别庄半月有余,还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边也只跟着个照顾的婆子罢了,难免会有顾不过来,时不时让林晚去看看情况,她也会比较放心。
“是。”
为林有福点完最后一支簪子,林晚欣然应道。
用过早饭,林有福一如往常前往福香阁。
也得亏将林家兄弟给打了出去,他们才能继续照常营业,否则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开门,把亏空补上。
“林姐姐,今天还是50文钱一盒这样卖?”见她进来,刘冉赶紧迎了上来。
店里的伙计们自然都是趁着开门前来上工的,总没有客人到了,结果无人招待的理儿。
“还是50文,不过,只限前100盒,先到先得。”
也是林家兄弟给她的启发,如果无限量的供应,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底价购入太多,那对福香阁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如就干脆限了数量,即使真有闹事的,她也吃得下,还能给人一种“我不去买,就买不到”的心理,一举两得。
“好!就听姐姐的。”说着,刘冉又拿出一本账目,递给林有福道:“这是岑叔托我给您的,让您过目。”
林有福接过那本账目,翻开细看。
岑叔的确不愧是周白硬从许伯舟那儿借过来的人才,每一笔账都做得十分有条理,与她昨天潦草登记下的有天壤之别,而且收支做得清清楚楚,流水后的备注也写的精炼全面。
林有福又拿来算盘来核对了一遍,确认数字无错,就拿出袖中小囊中随身带的那枚小章,点上朱砂,敲印。
“咦?姐姐,你换了新印?”刘冉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
他记得很清楚,林有福原本的印虽也好看,但也就是在字体上做了些许标志性的变化,其实还是很普通。但是今天这枚新印,在四个字间还刻上了一朵妩媚的花。
“这是什么花?从未见过,真好看。”刘冉好奇,他以前在别的店里做学徒时也见过其他的章,却从未见过向林姐姐这枚这样好看的。
“这是樱,山樱。”
其实她也从未见过山樱,还是今早交还印章时,周白说的。
他说,曾去更南的地方入山画画,远远的便看到了一片如火云般的花树立在谷中,众人都好奇万分,竟是从未见过。
后来问了山民才知道,原来那也是樱花。
说话间,朱砂已干,林有福便让刘冉将账目再次送回岑叔屋里。
对于此事,刘冉的娘胡姨曾与她说过多次,刘冉年纪还小,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张罗张罗客人还算机灵,但是送账目这等重要的事难免毛手毛脚,生怕出了差错,耽误了东家的要事,还是托付别人去做更加合适。
林有福缺觉得刘冉很好,看起来跟个皮猴儿似的,但非常知道轻重,且为人机灵精怪。不似李小叶,过于木讷,林有福总担心他被人骗。
于是三番五次后,胡姨也只好妥协,只每次交接时,都紧紧盯着刘冉,不许他犯错。
真正是,爱之深,责之切。
店铺按时开张,岑叔操着一笔工整柳体,在黏了白宣的立牌上写了“限前100份50文一盒先到先得”的字样,刘冉与李小叶一将立牌在店门外摆好,便立刻就有客人来问询或者购物。
一时间店里的生意,竟比昨日开张的时候还热闹了一些。
这边,林有福辛苦记着账,那一头,周白也未闲着。
今日,是许家酒楼总店三月一次的书画赏会。
周白作为压轴,照例是一定要到的。
在普通人看来,酒楼,不过就是喝酒的地方,应该弄的越市井越好,最好还能找些水.嫩的姑娘来唱个曲儿,陪个酒什么的。
许家偏不,他们偏爱找些文人雅士来楼里题字作画,三四层高的阁里挂得到处都是墨宝彩画,走进去一看,倒更像个书嗣学堂,颇为风雅。
不仅如此,后来文客来的多了,他们干脆还弄了个三月一次的书画赏会,一二层赏字,三四层鉴画。
周白就是因此,而跟许伯舟等一众好友熟识的,且那几家家主听闻自家的得力儿子都与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来往,竟也不反对,还在赏玩了他的作品之后,不动声色得将他捧成了神秘的陶州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