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都还没长齐呢小流儿。”南乔站起来摸了摸符流的头,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乖乖听大人的话哦。”
“去去去就你?”符流拍开南乔的手,一脸嫌弃的说:“武术废柴。”
南乔一直认为是皇帝不让她习武,选择性忽略了符流刚学武时她缠着要一起学的悲惨经历。
若说符流是难得一见的武术奇才的话,南乔就是武术界的奇葩,说是废柴一点儿都没贬低她。
旁人学武有为了防身的、锄强扶弱的,就南乔学武不一样,她学武是为了伤自己的。扎个马步把脚崴了,耍个鞭子在自己手上抽出一条杠,练习剑招捅了自己一剑,莫说武术师傅不敢让她学了,皇帝也不敢。
好好儿的干嘛要作死呢?
“还有事儿吗?”符流收好剑站起来,“没事儿你赶紧走吧,别在我这儿杵着,我得收拾收拾东西。”
“哟哟哟,咋啦?还有隐私啦?”南乔挤眉弄眼,“小屁孩儿,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
“苏南乔!”符流黑着脸喊:“你有完没完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不就大我两岁嘛?讨厌的苏南乔,从小到大都这么讨厌!
“说起来下个月你就十六了哦。”南乔摸摸下巴,一脸玩味:“是该找个小姑娘谈谈情说说爱了哦。”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南乔嗽嗽嗓子,“说正事儿成了吧。”
“说。”
符流还是气鼓鼓的,苏南乔根本不用学武,直接气死别人还快。
“你既然去襄阳见过林云松了。”南乔说:“宋如希和他到底退婚了没有?他俩的退婚书你拿到手没有?”
“你问这个干嘛?”符流挠挠头,“这还用问吗?宋之卿怎么可能办不成这事儿,我不过就是去凑个热闹。”
“那退婚书呢?宋如希的庚帖呢?”
“宋如希的庚帖当然被宋之卿收走了啊。”南乔问得急,搞得符流摸不着头脑,“退婚书我只拿到林云松的那份儿。”
符流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包裹,左摸右摸掏出一个信封,丢给南乔,他就是犯贱才给她收集这种东西,生怕哪天用得上又没有。
南乔接过退婚书仔细读了两遍,读到‘各听自由,两得相宜’的时候,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宋如希和林云松没有半点关系是最好的,她就是再心大也接受不了宋如希身上还有婚约就把她俘获了,有了这玩意儿就不用担心林云松有什么屁话说了。
当然南乔现在自然想不到,三年后林云松会因为宋如希来找她的茬,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南乔仔细将退婚书收在怀里,心情好得恨不得高歌几曲。
“你安排个人去襄阳将林云松弄出来。”南乔说:“别暴露身份。”
“哦。”
被宋之卿动用关系发配到临海捞沙的林云松突然有一天被狱卒推出去的时候还有点懵,这个曾经的官家大少爷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满身是伤的站在大牢外头,心情不知是喜是忧,回首这数月,恍若一场梦。
南乔说的救他,仅仅只是救他出大牢,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那是他自个儿的事。
要说比南乔更倒霉的,林云松算得上一个。
出狱之后林云松就想着回河南祖家,婚事没了也罢了,偏偏人生地不熟越走越偏,走到了西南夷族的地界儿,他的模样儿本来就被折磨的像个叫花子,身上又没银子,走着走着‘哐’的一声就倒地上了,后来被一个捡柴火的夷族小姑娘捡了回去,这才保住一条命。
走出符流的房间,南乔是一步一步蹦蹦跳跳蹦回寝宫的,心情好得还哼了好几段小曲儿。
“驸马~”南乔还没踏进门,就把嗓音拉的老长。
宋如希伏在桌前,腰杆笔挺,一支毛笔握在手中,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驸马在写什么?”南乔凑过去,“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这是什么?”南乔问。
“药师经。”宋如希停了笔,“闲来无事抄着玩玩。”
“哦。”南乔点点头,盯着宋如希,“如希现在就已经如琉璃一般通透了。”一脸认真。
“是吗?”宋如希笑了笑,“多谢公主。”
宋如希抬眼对进南乔的眼,两双透亮的眼,两颗滚烫的心,南乔在笑,宋如希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