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洵道:“可他毕竟是内子的兄长啊。”
“所以才要钟大人您亲自动手啊,”温琼暄话语十分闲适随意,却听的人不寒而栗,“叶光此次弃我转投温琼昕,本王不可能容他,钟大人既然和他是姻亲,为了摆脱您的嫌疑,由您来动手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你说对吧?”温琼暄顿了顿又道:“还是说,钟大人也和叶光一样,对本王存有异心不成?”
钟洵虽然听的冷汗直冒,但斟酌再三,还是求情道:“叶光也曾对王爷唯命是从,求王爷看在这个份上,饶他性命,哪怕把他远远的罢职贬官打发了也行啊。”
“可他现在唯命是从的人是温琼昕啊,”温琼暄冷冷道:“本王之?前有多依仗他,现在就有多忌惮他,这样的人不除,难不成还等他回过头来反咬我一口吗?本王绝不容背主之人。”
“本王绝不容背主之人”这话表面是在说叶光,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指代钟洵,换句话说,若钟洵不能如他所愿除掉叶光,让他生了嫌隙,那他下一个要除掉的,怕就是自己了。
在情分与利益,或者说在情分与性命之间,钟洵自然更倾向于后者,他微微叩首,终于打定了主意,“微臣领命。”
寿宴之?上,钟洵这顿饭吃的完全心不在焉,温琼暄却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只管下令,至于怎么做,那是他的事,为难也是他的事,与自己何干,温琼暄这样想着甚至还有种莫名的轻松惬意,不过当他的目光停留在钟意那一桌上时,这股惬意便荡然无存了。
如果?目光能够化为实质性的东西的话,钟意此时怕是要被盯的褪一层皮了。
钟意如有所感似的抬头,正对上温琼暄灼热的目光,温琼暄毫不避讳的和她对视,甚至还冲她轻笑了下,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对视,顾允檀的万年醋坛子又翻了。
下颌传来温热的触感,还未等钟意反应过来,顾允檀直接扳着她的下巴把人转了回来,丝毫不掩饰内心波涛汹涌的醋意,“你夫君在这儿呢,要看就看我。”
钟意轻轻的笑了下,无奈道:“殿下。”
“殿什么下啊,”醋坛子翻了的人轻易是哄不好的,顾允檀看到一盘肥美的蒸蟹,耍脾气道:“帮我剥蟹。”
钟意拿起蟹剪,刚将螃蟹的一对蟹颚剪下来,顾允檀又舍不得使唤她了,他将螃蟹拿了过来,直接掰开蟹壳,用银匙将里面的一整块蟹黄挖了出来,送到钟意嘴边,“张嘴。”
钟意支着脑袋瞧着他不说话,顾允檀看她没反应,还以为她受不了蟹黄的味道,遂道:“你是想蘸醋吃?”
“我不啊,”钟意笑道:“醋不是都被你吃完了嘛。”
顾允檀也被她逗笑了,在她面颊上轻捏了一把道:“胆子愈发大了,都敢打趣我了。”
“那也是王爷肯迁就我呀,”钟意实话实?说。
这话说的顾允檀心里一暖,他将蟹黄喂进钟意嘴里,颇为得意的道:“那是,我的人我不迁就谁迁就。”
钟意在芙蓉小案的掩映下轻摇他的手?,温声道:“不生气了吧?”
气是早就不气了,但该吃的醋还是要吃的,他若有所思的打量钟意一眼,“看你表现吧。”
“那王爷想让我怎么表现呢?”钟意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顾允檀侧身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钟意笑着应了,顾允檀也笑着把她揽在怀里,要不是顾及在场这么多人,他简直想把人揽过来亲一亲。可不远处的温琼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在妒忌,且妒忌的想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