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导师提前定了下来,桑迟的简历做得一般,倒是出乎意料地被系院长捡了去。
院长姓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性情和蔼佛系,除了偶尔布置一些课外任务,很少使唤她们干活。
心理系的学院楼在小树林最后边儿,桑迟找了辆共享单车过去。
一推门,就看见院长大人拿着本厚厚的大部头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会议桌旁坐了七八个人在批改卷子,蒋霄也在,远远冲她招手笑了笑。
桑迟走到院长面前,喊了她一声。
院长柔柔冲她笑:“来啦?”
她摘下眼镜放在一旁,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有一门专业课因为一些原因,期中考试作废重考,那天她有些事,得找个学生代为监考。
桑迟脑补了一下百人教室里乌泱乌泱的人头,心里有点发怵。但是职场最忌讳怯场推脱,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没问题的。”
院长看她一眼,笑:“别紧张,不是一个人监考,我再找个人帮你。”
蒋霄头上跟装了雷达似的,自告奋勇:“院长,我可以帮忙!”桑迟在学校里出没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两人在一个班上,却连说话的时间都找不到。
他的导师在旁边笑:“蒋霄啊,你这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啊!”
蒋霄挠着头,笑得不好意思:“互相帮助嘛!”
院长欣然答应,只是对课表的时候蒋霄发现自己正好有课,总不能当着学院各位大佬的面说他可以翘课吧。
走出会议室,蒋霄还有点遗憾:“早知道就假装自己没有课。”
桑迟抱着厚厚的两包试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巴巴劝了两句:“监考很无聊的。”
蒋霄想也不想地说:“跟你一起就不无聊了。”
桑迟脚步一顿。
含蓄了将近小半年,桑迟就像一颗未开化的石头,蒋霄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拉着桑迟走到楼梯旁的大平台上,深吸一口气,说:“桑迟,我喜欢你。”
......
程琅接到钱女士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图书馆,钱女士把情况说得十万火急,他连书包都没有拿就骑车过来了。
结果到了办公室,钱女士慢悠悠推过来两袋卷子:“周五帮我监个考。”
气都没喘匀的程琅:“……就这?”
“对啊!找不到人代班,明天我就出发去研讨会了,那一百个学生怎么办?”
程琅拿着一次性杯接了水咕噜咕噜灌到底,说:“无聊。我回去了。”
“等会儿啊。”钱院长叫住他,“其他事情我学生会安排的,你在旁边盯一眼就行。她等会儿就到。”
程琅的重点完全不在这上面,翘着二郎腿:“您什么时候也收起学生来了?不是说太忙了吗?”
钱院长挽了下鬓角的长发,不紧不慢说:“是去年入学的一个女生,当时因为测试结果有点异常,特地找回来约谈过。”
一般大学入学前会进行心理测试,结果有问题的学生会统一召回例行谈话,美其名曰“抽查回访”。
程琅散漫道:“好像听你说过。”
“正好看到她的档案,觉得有缘分,就留下来了。”
“哦。”
程琅在办公室晃悠了两圈,那个很有缘分的学生也没有到。又薅秃了钱女士的一盆剑兰之后,程琅终于被钱女士赶了出去。
他求之不得,单手插兜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回见了院长。”
程琅对心理学院比自己的计算机学院还要熟门熟路,下楼的时候拐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靠楼梯口的地方,他正洗着手,听见楼下平台上一个男生的声音:“桑迟,我是真的喜欢你。”
程琅:“……我艹?”
作者有话要说:程琅: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撬老子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