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放慢了咀嚼的动作，微微蹙眉。
有那么难吃吗？刚才出锅的时候，已经品尝过了，觉得没什么问题呀，但看蒋钟毓的表情，佐贤心中没底。
佐贤拿起筷子想尝一尝，刚把手伸出去，蒋钟毓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干嘛？”
“啊？”佐贤有点懵，“我，我尝，尝呀。”
“我还没尝完呢，你尝什么尝。”
蒋钟毓表情严肃，夹了另外两道菜入口，依旧没有发表评论，接着又尝了两轮。
佐贤越看越不对，直到蒋钟毓憋不住笑出了声。
“靠，师傅，你还是人吗？我为了这顿饭准备了好几天，你还忍心耍我？”佐贤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瞪着他的大眼睛。
准备了好几天？蒋钟毓扫了一眼这几道菜，不说别的，光这上等的鱼子酱，就不是随便哪儿都能买到的，可以看出来，佐贤是用了心的。
蒋钟毓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明明知道他满心期待着自己的肯定和赞赏，还故意逗他。
可又一想，又觉得自己委屈，谁让他长着一张欠逗的脸，明明笨的可爱，还那么自以为是。
“生气了？”蒋钟毓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说，“我跟你道歉，这里每道菜都超好吃的，真的。”
佐贤脸色没那么难看了，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蒋钟毓去厨房重新拿了双筷子递给佐贤，“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那么大的眼睛翻起白眼来特别好看？”
佐贤夹菜的手一抖，噗嗤笑了，“靠！”
蒋钟毓跟着笑，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要喝点酒吗？”佐贤说，“我上午醒了瓶红酒，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那少来点吧，我酒量一般。”蒋钟毓说。
佐贤心中燃起了邪恶的小火苗，你酒量一般我就放心了！
佐贤拿了两个高脚杯来，醒酒器中的红酒缓缓流入酒杯，酒香四溢。
蒋钟毓不馋酒，也没有专门研究过，但他从小陪他爸喝，陪他妈喝，后来还得陪他哥喝，以至于现在单从酒色、酒香上就能把这酒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可今天他却茫然了。
蒋钟毓抿了一口酒，觉得是不是自己味觉有问题了，喝了口水又喝了口酒。
佐贤有些心虚，“怎么了？有，有什么问题吗？”
这酒是前段时间单晨从波亚克产区带回来的，他喝了两瓶觉得口感还不错，最近一直在喝这种酒。
“没什么，这酒口感不错。”蒋钟毓看了一眼佐贤，看来他这顿饭花了不少钱。
不是说没钱了吗？住宾馆都觉得贵，可光这鱼子和红酒就够住5星级酒店好久了。
还是说...这人一直是装的？其实根本不缺我？
也不对呀，如果他有钱的话，那他干嘛要去后厨打工呢？
还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
会是什么呢？
佐贤不知道这顿饭已经引起了蒋钟毓的怀疑，他没想到贫穷的小厨师会是个懂酒的行家，也没想到这个“小地方”走出来的人是个见过世面、品过山珍海味的隐世之人。
一杯酒喝完，佐贤问：“再来点？”
蒋钟毓没拒绝，这么好的酒，不喝完浪费了。
“佐贤，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蒋钟毓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佐贤倒酒的手微微一滞，说：“我妈，我妈在一家民营企业做，做销售，我爸去世了。”
庞女士真的是个销售，还是整个佐氏集团的金牌销售！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蒋钟毓歉意地看着他，没想到这样的性格竟是在单亲家庭里养成的。
“没事，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佐贤扯了个笑，“那你呢？你的亚洲母亲和欧洲父亲是什么样的？”
“他们啊，算……自由职业吧。”世界各地受邀演出，偶尔带带学生，更多的是监督两个儿子在他们铺下的康庄大道上快速前行，不准有任何偏差。
哦，现在估计还多了一个事，就是四处打听他这个不孝子的下落。
佐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自由职业就是无业的代名词吧，可怜的小厨师，学都没上完，肯定是因为父母的原因。
“你，你是不是要经常给家里寄钱啊？你每个月的工资够用吗？”佐贤说，“我，我这儿有……”
蒋钟毓歪着头看着他，你想说什么？借钱给我？
“你那什么？”
佐贤一愣，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你……其实挺有钱的吧？”蒋钟毓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