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坪回来,正好过了没多久就开学了,师乐没再回周家,翁婷甚至不知道她去了江州。
开学这几天,翁婷忙,周覃今年刚高考完,学校也在北城,她忙着送他上学,当一个尽心尽力的后妈。
师乐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所有耐心和等待,都在去余坪开始,等的这一个月都耗尽了。
接到翁婷电话的时?候,她甚至能平静地猜到,又是周覃有什么事了。
果然?。
“你?弟弟军训刚结束,你?们两学校离得近,他说?过来找你?,一个暑假没见,你?多照顾他。”
师乐听完这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翁婷打不通电话,就发微信,那个取消了置顶的微信这会儿倒是被新消息置顶了。
师乐一眼看下?来,全是让她顾着周覃的。
她轻嗤了声。
晚上去酒吧时?,师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周覃,他穿了一件花衬衫,面前摆的酒是店里最贵的,在这酒吧里左顾右盼。
师乐转身就走,她没加周覃任何?联系方式,但在A大,想要找到她,来这里是最容易的。
只是她还没离开,周覃已?经见到她了:“师乐!”
师乐没走几步就被他拦住,他个子比她高上一些,目光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个遍。
他笑着弯腰,抬手:“好久不见啊好姐姐。”
师乐胃里泛起恶心。
她后退一步,伸手拿过门?口一根用来做装饰的棒球棍:“想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周覃脸色微变,但看了下?周围,又觉得师乐不会在这个地方动手,于是道:“我只是来找你?叙个旧。”
师乐棒球棍在地上划了下?,点头:“那我送你?走。”
周覃有些恶意地问:“你?立户这件事,需要我说?给你?妈听吗?”
师乐勾了下?唇:“你?说?啊。”
“正好,我也不想待在你?家。”
“师乐。”周覃脸上笑意消失,这次换他后退了一步,“我是来好好跟你?说?话的,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冲动,但咱们两现在不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你?……”
砰的一声,周覃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
师乐的棒球棍打在了他头旁的铁杆上,响得整个酒吧的人都看了过来。
有人快步走过来:“乐乐!”
师乐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蹲下?来,球棍杵在地上,手支着,她看着面前的周覃,眼里露出讽意。
“周覃。”她冷声说?,“滚。”
周覃抬起头来,他没想到师乐会真的动手,大庭广众之下?,他面子也过不去,也怕待会儿这棍子真的招呼到了她的头上。
他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又觉得有些丢人,想要再说?点什么。
师乐也跟着站起来,在他开口前道:“最好不要在她面前多嘴,我也不想听到任何?借口让我回去,如果我听到了。”
“周覃。”她拿起棍子,“我不怕的,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周覃被她眼神刺激得不舒服,他转身就走:“你?真是疯了。”
师乐把棍子扔掉,转头回了酒吧里。
旁边的人问:“没事吧?那人是谁?”
师乐:“一个傻逼。”
想着他的那句姐姐,师乐就觉得恶心。
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另一个人,温声喊她姐姐的样子。
师乐闷声开了瓶酒。
可能是周覃真的被吓到,这个学期老老实实,也没搞什么幺蛾子。
师乐安安稳稳过了一个学期,期末考完试,大家都要回家过年,酒吧本来开着也是给学生们的,寒假比暑假冷清,更没什么人,也就关了门?。
师乐原本准备回买的那套小房子,才到了家门?口,翁婷就来了电话。
“你?们应该放假了,怎么还不回来?”
师乐借口都没找:“不回了。”
翁婷:“师乐,过年多重?要的日?子,你?爷爷奶奶都在,你?弟弟也要过生日?,你?说?不回就不回?”
“我是什么工具吗?”师乐站在家门?口,没打开门?,靠在门?上问,微嘲,“一个陪你?们过节过生日?的工具,只有这个时?候想到我。”
翁婷被她这话气?到:“你?胡说?什么!不是一家人谁会让你?一起过节?”
师乐沉默了几秒,笑着道:“我自己单独立户了。”
“不是一家人了。”
翁婷那头语调突然?拔高:“师乐!”
师乐像是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道:“你?也应该是知道的,不是吗?”
她看着空荡的楼道,低声说?:“过年我不去。”
挂了电话,师乐转手拨通师珒的电话:“师圆圆。”
师珒笑了下?:“没大没小。”
师乐也跟着他笑:“我今年陪你?过年。”
师珒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师乐听到他合上什么的声音,好半晌,他才道:“我给你?订机票,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越早越好。”
师乐这次没带什么行?李,冬天的衣服多,她也带不了多少,所以打算去那边买,师珒都说?了那是她家,她得备一些放在家里。
所以她只提了个很空的行?李箱就走了。
南方的冬天潮湿又阴冷,师珒来接她,回的还是原来给她钥匙的那个房子。
到了家里,师乐微微挑了下?眉:“你?都住这儿?”
这里跟以前比起来,多了很多小东西,看起来是经常有人住的。
师珒给她放行?李,点头理所当然?道:“我不住这儿住哪,这不是咱家吗?”
师乐被这句话取悦到,北城的事暂时?都放到了一边。
“年底我有些忙,你?自己先玩几天。”师珒说?,“风等放假了再带你?玩。”
师乐瘫在沙发里,仰头道:“又不是小孩需要陪玩,你?忙你?的。”
师珒看她一眼,也没多说?,只给了她一张卡。
师乐毫不客气?地把卡收下?,第二天拿着这卡去商场买了些在这边穿的衣服。
在家里待了几天,师乐总有些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