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一时爽，上班火葬场，当霍衍来喊林绪起床上班的时候，林绪整个人几欲暴走，迎着拉开窗帘后透进来的碍眼的阳光，林绪整个人暴躁得快要炸了。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伤疤？”霍衍微凉的指尖摸上了青年光滑的脊背。青年的脊背线条健壮而流畅，皮肤也是光滑，违和的是他肩膀上的两个圆孔的伤疤，看上去很像传说中的枪伤，除此之外他的后背还有一道刀伤。
林绪睡觉喜欢裸睡，之前和霍衍在一个屋，他知道霍衍喜欢男人，要是他脱光了两个人都尴尬，所以一直规规矩矩的穿睡衣。
现在自己睡一个房间，全身脱得干干净净，光明正大遛鸟耍流氓，谁知道会因为起床晚了被霍衍亲自喊起床。
“法国有些地方鱼龙混杂，被伤到也不是稀奇事。”林绪套上衣服，表情自然。
而霍衍显然是有些怀疑:“是吗？”
林绪下床，好笑地挑了挑眉:“不然呢？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容易受到无妄之灾，你想想那么多女客人来找我，肯定有人不乐意，有些大哥的女人喜欢出来找乐子，最后遭罪的可是我们。”
说着说着林绪就可悲的叹了口气，低头夸张地做拭泪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霍衍听到他说“干我们这行”的时候，心上涌起一阵不悦。
职业是不分高低贵贱，可林绪怎么没皮没脸得好像干这行特别光荣？
他眸光很冷，双手插在黑色西装长裤，冷声地问道:“那你陪过几个人？”
林绪刚刚穿好衣服向洗手间走去，闻言特别豪气的向后比划了个拳头:“大概这个数？太多，记不清了。”
他纯粹是在装，他一个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哪可能有经验。
快速洗脸刷牙，林绪就出来了。兴许是职业的原因或者是骨子里带着的随性，在大多数队友都开始注重保养脸的时候，林绪照旧不在意自己这张脸是糙还是嫩，即使有不少队友苦口婆心劝他说二十五岁以后就得保养，不然以后老的快，林绪也全然没把保养当回事，清水胡乱洗一遍就算了事。
令林绪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出来以后，霍衍竟然拿了一张黑色的卡放到他面前，霍衍依旧神色冷漠，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在西装裤兜里的手早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说:“我可以包养你，一个月的价钱随便你开，我们合约结束后，我们可以继续包养关系。”
最后面那句话说完，霍衍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这说的是什么话，虽然这种行为的确是包养，但是这么明晃晃的说出口，如果他是林绪，他肯定会不虞。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向来不善言辞的男人只会苍白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以后不用为了钱去做那种工作，我可以给你钱。”
在他的眼里，林绪没有那么不堪。他不相信一个在危险时候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老人的人能有多么不堪，他不相信看似不正经却又可以在下雨天给他撑伞的人能有多自私，他也不相信能在夜深人静时给他烤蛋糕的人能有多势力。
他不喜欢林绪总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见钱眼开的钱色交易者，林绪骨子里有着温柔与善良，那样粗鄙难堪的形容词不应该和林绪沾上边。
林绪似笑非笑:“那我要付出什么劳动呢？陪你睡？”
霍衍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摇头道:“不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林绪眸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戏谑与冷漠，他把那张卡塞进霍衍的领口，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这个人虽然喜欢钱，但前提是在自己付出劳动的情况下，还有你的这份钱，其实我也没有丝毫心动。”
说完，霍衍有一瞬的怔愣，而林绪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向精明的脑袋难得迟钝，霍衍想，林绪是觉得被羞辱了吧。
霍衍唇边慢慢溢出来几分苦笑。
坐在公关部的办公椅上，林绪无聊地转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里一些降智视频。
很多时候林绪没有那么高尚，如果是以前，霍衍对他甩出一张卡说包养他，林绪并不会拒绝，在他看来这算付出劳动，有一定报酬是理所应当。至于现在，他并不想要霍衍给的钱，他朦胧的心悸来得太晚，别人18岁就可以经历的事情他在25岁才经历，对此他要格外的烦躁。
是的，就是烦躁。
他们的相识并不光鲜，一切都是不对等的，哪怕那个人会在他受伤的时候笨拙的给他上药，看到他流血会红了眼眶，会在雨天固执的把雨伞推向他，可相识时的情景就已经是错误。
霍衍心里有人，林绪弄不清他是因为幻想症才对那个穿着军装的林绪产生幻想，还是因为纯粹的一见钟情，这让林绪心里有个疙瘩。
除此之外，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两个月后他就要回到部队，两个人的关系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霍衍可以接受得了他的离开？长时间的聚少离多，霍衍能受得了？这对霍衍不公平，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某种程度上林绪和祁耀很像，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实活的比谁都通透，他不想害了霍衍，也不想让金钱继续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