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刻着的观音面容慈悲,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能救人于苦难之中。
那人道:“敢问这块玉佩,可是姑娘的?”婉然微微一怔,认出那玉佩来。她不知来人好坏,只怕是时雨身份泄露出事,一时紧绷了下颔,应了声是。
谁知这一声是后,来人瞬间换了颜色,恭敬道:“小姐,国公爷找您许久了。”
人走院空后,小六带着时雨的东西才走到门口,见闲庭冷落,困惑地挠了挠头,心想,时雨这是弄错了地儿?
婉然被请上马车,一路上都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原以为是小姐叫人找过来了,可是来人分明问她玉佩是否是她的,也就是说明时雨并没有拿玉佩表明身份。
那时雨又去哪了?
她原先说找到了人,可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只言片语传回来,婉然本就担心得要命,现在这局势不明,让她愈发担忧,原本好了大半的病又发作起来,闷闷咳了几声,却怎么也止不住,身子向前一倾,“哇”得吐出一大口污血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街上行人,见到英国公府的马车,俱都避让开来,只有一黑衣的少年行过,见状皱眉,“傅嘉木又想要搞什么名堂?”他这样说着,却走入了乔府。
早有人等着他了,那人坐在葡萄架下,一身家服穿得横七竖八,白色的衣料上还有零落几道黑印子,形容不算整洁,可偏偏生得好模样,长眉入鬓,侧眸看人,像是眉目传情,他懒洋洋拖长了声音:“小舅舅,稀客呀。”
叶静安被逗笑了,“你怎么了?”
后头有半分衣袂摩擦之声,同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同样的衣冠不整,神色却端方:“小舅舅,你来了。”
叶静安“啧”一声,道:“你们俩方才动手了?很该留着等我过来一块儿耍耍。”
他是叶静姝的胞弟,年龄比起乔停云乔停光也大不了多少,早年便入了行伍,有一身好武艺,乔家兄弟的功夫大半都是向他学的。
叶静安是知道乔停云回京之事的,向他摆一摆手,不让他发问,只是道:“我有话要问你。傅嘉木家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文儿?我方才见一架坐着女眷的马车往他家去了。”
上回英国公纵马踏人,便是他上前拦下,还为此和英国公打了一架,搞了好些破坏,被御史一状告到皇帝面前去了。这也不是第一回,叶静安和英国公在朝堂之上就是死对头,几天不找他麻烦就浑身难受。叶家满门都是平和隐忍之人,出这么个奇葩,上上下下都头疼得很。
乔停云听他问英国公便是嘴角一抽,生怕这个小舅舅又搞事,“我还没收到消——”一句推脱的话还没说出口,身侧乔停光一伸手臂,一只送信的海东青在他胳膊上停下,他熟练地倒出里头卷着的信纸来看。
“现在收到了,”乔停光淡道,“英国公从外头牛角巷接了个女孩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