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鲜嫩爽滑又浓厚,甚至比超市的酸奶要酸上许多,喝第一口时,许之愉差点没咽下去,硬是皱着眉,强忍着那股纯正的酸奶味,才喝下去。
旁边的卓玛黑红的脸露出笑颜,提醒说:“你加点白糖喝。”
许之愉犹豫地加了白糖,晶莹的砂糖混入酸奶中,转瞬即逝。
她再喝一口,入口的酸,后味的甜,两种极致的味道在味蕾深处融合,带来奇妙的化学反应。没有添加剂的纯正,让她瞬间爱上了这个老酸奶。
而小暴龙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喝了一小杯深红色的桑葚酒。
这也是卓玛家自酿的。
桑葚酒多是果味,有一种纯天然的发酵味道,非常纯粹,喝起来甜甜的,仿佛抓了一把桑葚同时放进嘴里大吃,有点过瘾。
然而,许承安飞快制止小暴龙这一举动。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小暴龙反击:“本王九百岁了,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许承安寸步不让。
于是,许之愉眼睁睁见证老年人友谊的小船,是如何当着年轻人的面说翻就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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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酸奶和桑葚酒之后,他们吃了特色的牦牛肉,主食也是当地颇有特色的尕面片。
许之愉和小暴龙有幸围观尕面片的过程,看着卓玛和她母亲飞快又有序的动作,许之愉尝试的心蠢蠢欲动。
结果,铩羽而归。
面片在卓玛手中如活了一般,飞速甩入锅中,而许之愉揪下的面片全部变成面疙瘩,惨不忍睹。
她悻悻然。
“这些我吃吧。”
“小鱼儿做得肯定好吃,本王全吃了。”
许之愉揪下的面疙瘩,成为了小暴龙的午餐。
许之愉看着他在旁边吞咽艰难,犹豫说:“要不,还是给我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点勇气她还是有的。
“不不不,小鱼儿做得最好吃!”
小暴龙把碗捂住,坚决拒绝。
许之愉:“……这不都是一锅煮出来的吗?”
如果不是他吃的是面疙瘩,许之愉可认不出哪些出自自己之手。
但,小暴龙自带滤镜,自然能分辨。
许之愉经手的饭菜,在他这里美食滤镜十级!
即使同出一锅,许之愉做的也比其他人做得好吃许多!
更何况,还有澎湃的灵力!
嗷呜!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许之愉做过的饭。
灵力汹涌而来的感觉,真的,好爽!
小暴龙察觉,这次的灵力有点多、来得有点猛。
难道是因为,许之愉对他的态度变化?
接受度越高或者态度越正向,灵力就越多?
他若有所思,一抬眼正对上许之愉关切的眼神。
“其实,你不必非得吃这些面疙瘩的,一点都不好吃。”
小暴龙摇摇头,态度坚定:“好吃!小鱼儿不愧是厨艺天才,面疙瘩竟好吃到如此地步,厉害厉害!”
许之愉:“……”
如果不是看他吃干净一整碗面疙瘩,她肯定以为这是嘲讽。
*
青海湖地处高原,海拔较高,许之愉到了晚上,高原反应随后而来,身体微恙。
她看着精神奕奕的赵惠美和许承安,又看看活蹦乱跳的小暴龙,心里异常不服。
为什么只有她有高反?
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他们四个围坐在篝火旁,旁边爱热闹的围着篝火跳起了藏舞。而许之愉裹上厚厚的衣服,伸手烤火,不敢剧烈运动,害怕一个不慎,就……
明黄的篝火映着她的脸,晦暗不明。
旁边的赵惠美递给她一杯热水和两片胶囊,柔声说:“这是治高反的药,或许有用。”
许之愉接过药,略显诧异:“您怎么还有这种药?”
赵惠美淡然一笑:“来之前备上的,想着或许能用到。忘记让你提前吃了,或许就会好许多。”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许之愉无法面对母亲的柔情,像个没感情的复读机,仓皇吞下药片。
一口热水下肚,她觉得舒服好多。
“谢谢您。”
她转头问:“您和爸吃了吗?”
赵惠美随意摆手,轻声道:“我和老许不用。我们多次往返高原区,这个海拔我们已经适应了,高反什么的克服下来也就淡了。”
许之愉从未耐心听过父母工作一事,处在完全一无所知的状态。
“我还从来不知道您和爸来过高原,也没听您提起过。”
赵惠美望着篝火,声音轻柔:“你那时候就像个随时会炸毛的小狮子,一听工作两个字就发脾气,怎么有机会说起这个呢?”
许之愉讪然一笑。
她倒是有印象。
年少的她常常一人在家,抱怨父母没时间陪她,面对晚归或者失约的他们,毫不留情地埋怨,完全听不进任何解释,大发脾气后把自己关在屋里。
第二天,又是独自一人待在家里。
她就是这样孤独地度过童年时光。
现在想来,还能感受到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那一点点心酸。
她不知不觉不由问出心声:“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母陪着,而你们总是忙忙忙呢?”
“小愉……”
赵惠美声音犹豫,带着一点点懊悔的意味。
许之愉随之回过神,挽着嘴角露出笑颜:“您在高原区遇到过什么趣事吗?”
赵惠美闻言一愣,而后娓娓道来。
许之愉暗自松了口气。
面对赵惠美那个表情,她有点不知所措。
脸上有着经历沧桑后的懊恼与愧疚,一副想要弥补的样子。
小小愉曾经渴求关怀,却孤独地度过童年时光。
而现在的她,却不需要。
她不能代小小愉收下。
因为,那份孤独和失望真实存在着。
无法掩盖。
所以,
晚了就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