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雨信将骨灰坛递到平安的眼前,“纪雅正真的已经死了。”
平安偏过了头,竟是不敢看这个骨灰坛,“他……怎么可能死?”
“他被应无真杀了,死状凄惨。平安,你一定要替他报仇!”令狐雨信抓住了平安的衣袖,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手上青筋凸起。
“他不会死的。”平安仍是不敢相信。
令狐雨信指天发誓道:“我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身死道消!”
平安听了令狐雨信的这句话,心中这才信了。他转过头,看向了那个骨灰坛。
他的师父,就在这个白色的瓷坛里面。
里面一定很黑,很暗,他的师父,会不会害怕呢?
他从令狐雨信手中夺过了骨灰坛,紧紧抱在了怀中。师父的怀抱,是那么温热而柔软,而如今他的怀中,只有冰冷与坚硬。
曾经以为修真无岁月,哪怕他与师父相隔两地,终有再见之期,谁知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黑暗中唯一的火苗,也熄灭了。
平安低声道:“你说……是应无真杀了他?”
“是,就是应无真杀了他。”令狐雨信恨声道。
“哈哈哈哈哈……”平安一手抱着骨灰坛,另一只手捂着脸,笑出了声——怎么会有这样悲哀又苍凉的笑声?
他的父亲,杀了他挚爱的师父。
“你一定要替他报仇。”令狐雨信又将这句话对平安说了一遍,因为如果面前的人不替纪雅正,她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替纪雅正报仇了。
“应、无、真。”平安一字一顿,字字都是恨。
说完,他收起骨灰坛,想要走出去。
丰泽连忙拦住平安,“应无真是魔界三尊之一……”
“不要拦我,除非你也想死。”平安看了丰泽一眼,目光森冷。
丰泽退在了一边,因为他感觉到了杀气,平安是真的想要杀他。比起应无真,还是他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平安走出房间之后,离开了魔天宫,去了玄黄宫。
……
玄黄宫。
江密得知魔君驾临,连忙出来迎接,“参见魔君。”
平安冷冷地说:“应无真呢?”
“尊上有事外出,并不在玄黄宫中。”江密感受到平安身上沸腾的杀气,心中一惊,不知哪里得罪了平安。
“既然他不在玄黄宫中,那我就等他回来。”说完,平安便一掌拍向江密。
江密猝不及防,鲜血狂吐,被打飞了出去。
平安发出了一声长笑,他不想成为真正的魔,自入魔之后,一直苦苦压抑,可既然纪雅正已经不在了,他又何必压抑自己。
鲜血和杀戮,才是魔的本性。
平安走入玄黄宫中,见人就杀,见物便毁。
玄黄宫中,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魔君一怒,血流无数。
过了一会,玄黄宫已是一片废墟。
平安在玄黄宫最大的那根柱子上坐了下来,这根柱子已被他削成了两半。他威胁道:“我就在这里,等应无真回来。你们谁要是敢通风报信,不仅要死,还会被我抽出魂魄,永世折磨。”
他抬起头,看向了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中,一轮红月普照。
在他的脚下,一众魔族死的死,伤的伤。平安对每个魔族只出了一招,是死是活,就看各人造化。
……
青莲山。
萧雪禅躺在岸边,底下垫着优钵罗的白袍,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他的小腿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上痕迹暧昧。他闭着双目,因为疲倦而沉沉睡去。
优钵罗初识情|欲滋味,足足与萧雪禅缠绵了一天一夜,还是怜惜萧雪禅初次承受,才放过了萧雪禅。现下他坐在萧雪禅的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萧雪禅的头发。他看着萧雪禅,眼中满是爱怜。而他的心中,也满溢着一种柔软而陌生的情绪。
原来心中有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忽然,一人从一块石头后面走出,正是应无真。
优钵罗站了起来,柔和的表情转为冷淡,“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开始的时候,我就来了。”应无真神情古怪。
看着另一个自己,与自己的心上人缠绵,这种体验,估计只有他才有。
优钵罗微微皱眉,“非礼勿视,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何必如此见外。”应无真笑了一下,但他的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说出你的来意吧。”优钵罗挥了一下手中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