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樯捉住焦饵的手,假意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亲你了!”
“你亲啊——”焦饵闭上眼睛,“我不介意你拿我免费练习。”
“什么意思?”
裴南樯骤然松手,站到离焦饵一米多远的位置。他眼中燃烧的小火苗换成另外的意味,冲动的痕迹荡然无存。
“生气了?”焦饵突然感到害怕。
她走近一点,去握裴南樯的手,却被他狠狠甩脱。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他摘下围裙,“我大老远跑来安慰你,就得到这么一个结局。”他指着桌上堆成小山似的书籍,“你想要的答案,自己翻书去找,我不奉陪了!”
裴南樯摔门而去,留焦饵一人在茶室。
大门正上方悬挂的风铃,被关门的动静震得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焦饵呆呆地站了会儿,空调的凉风吹得她浑身冰冷。原地蹲下,她抱紧自己的膝盖,眼眶却异常干涩,一点泪意都没有。
南樯,你个大傻瓜!
天底下最傻的人就是你。
不知过了多久,焦饵蹲到腿酸脚麻才起身。
随手翻开书堆最表面的书,扉页写了几行字,裴南樯那犹如印刷体的端正字迹令她心头一紧。
“焦焦,你看,这本书的书名叫《老影集》。我考考你,咱俩小时候拍的第一张合照是在哪年?在什么地方?记不起来吧?哈哈,因为那时你太小,记不住是正常的。”
焦饵擦擦眼角,笑意由唇角蔓延至眉梢。
明知故问,二十一年前的春天,我才满月,记得拍照时间和场景不成怪物了吗?
她刚要看其他书里写的内容,门口的风铃响起,一股脑涌进来七八位顾客。
“老板娘,听说你们家奶茶好喝不长胖,我们特意穿过半个城区过来尝尝。”
“是的,我们用泉水冲泡上好的红茶,加入纯牛奶和天然甜味剂,无糖无奶精,价格比别家贵几元钱,不过物超所值。”
“没关系,贵就贵吧,好喝就行!”
焦饵请顾客稍坐,按照他们的需求开单子收款,然后转去后厨忙碌。
她一旦投入做某件事,就会全身心沉浸其中,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直到裴南樯把甘草和罗汉果熬出的浓缩汁递到她手边,她仍没注意到身边有人,甚至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我自己忙得过来,您去前面坐坐,点唱机有近百首经典唱段,想听哪一首您就选好摁确定键。”
“是我。”裴南樯瓮声瓮气地说。
“你回来啦?”焦饵眼皮都没抬,推给他一个原木色的托盘,“擦干水渍,马上给客人上茶。”
裴南樯默不作声,手头动作极快,把焦饵做好的三杯奶茶摆盘,给每个杯沿插上彩色装饰小伞。
他端起托盘准备去前厅,焦饵忽然开口:“南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