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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十八章(2 / 2)


这本册子上其实一共就记录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贾珂和金九龄交往过密,峨眉派灭绝师太的事可能和他有关系。

第二件事,是贾珂因为七皇子练剑受伤,在迎亲队出发的前一天,临时被皇帝安排进迎亲队中。

第三件事,就是江湖上很多人因为柴玉关散布的传言,偷偷跟在迎亲队伍后面,打算等时机成熟,就去绑架贾珂,逼他说出王云梦藏身之处,然后,在迎亲队进入西泥国的前一天晚上,遭遇穿着斗篷、疑似天山童姥的手下的围堵,死伤无数。

但当夜死去的人里面没有贾珂,所以从中原不辞千里追过来的那些江湖上的人并没有回去。第三天,迎亲队伍休整后,与卫国在边境待命的陈将军一起来到西泥国的国都兴州城,当天晚上,所有人疑似都死在了西泥国提供的别馆里,第二天,西泥国皇帝在皇宫中遇刺,太妃相救,并说这一切都是师姐天山童姥做的。

最后一行,写的是一句话——

“因别馆当晚燃起大火,灭火后,近百具尸体缠在一起,无法分辨,因此无法确定贾珂是否身亡,但未听说当晚有人从别馆中逃出。”

王怜花瞪大眼睛,他似乎突然失去了阅读能力,这些字明明他每一个都认识,可是……可是这些字连在一起,他却完全看不懂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口气,逼迫自己重新再去读,眼前却忽然模糊了。

他的大脑好像背叛了他,明明他还没懂这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却像已经读懂了一样,突然哭了?并且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司徒静本来在这浩如烟海的卷宗里寻找有关她父亲雄娘子的记录,忽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绕过书架,去找王怜花,就看见王怜花坐在地上,垂着头,一个劲儿的擦眼泪,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不禁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还、还好吧?”

王怜花听到她的声音,如梦初醒般的身子一抖,他忽然一跃而起,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扑到书架上写着“西泥”二字的标签前面,将上面的盒子拿下来,打开盖子,翻了起来。

司徒静默默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她记得这盒子里面没有装什么催泪的东西吧,王怜花怎么会哭成这样?印象里,她从没见过王怜花这般失态过。难道……难道这盒子里有什么机关,是水母阴姬偷偷设下好来防止门下弟子偷看的?果然还是那个杀死她妈妈的阴险恶毒的女人!

司徒静想到这里,默默把抽出来的盒子放了回去,她忽然不敢打开盒子看了。

过了一会儿,王怜花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自己拆开的两个盒子放回了原处,然后推开鸿雁阁的大门,司徒静愣神的功夫,王怜花已经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鸿雁阁。

司徒静愣了一愣,咬了咬嘴唇,追了出去,所幸这时候鸿雁阁外来看守的人还没回来,她几步追上王怜花,抓住他的手,只觉得他手上湿湿的,全是冷汗。

王怜花横眼看她,眼睛在月光下如同水中的月影一般朦胧,他淡淡道:“放手。”

司徒静道:“你……你去哪?”

王怜花听了这话,忽然哈哈大笑,笑完了,道:“我还能去哪?我还有哪里能去?我当然是回去睡觉。”

说完,甩开了司徒静的手,竟然真的朝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王怜花回了房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一路上都在竭力保持镇定,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镇定,可是他的嘴唇刚刚碰到水面,就尝到了一股苦味。

水当然不会是苦的,苦的只能是喝水的人。

他就好像找到了理由一样,把杯子扔到地上,忽然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王怜花的房间也和神水宫其他弟子的房间一样,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只有一床一几,一个并不太大的衣柜,还有几个铺在地上的坐垫。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通道,但是却不是通向水母阴姬的房间的,而是通向王云梦的房间的。

王云梦顺着密道过来,本来是打算继续给王怜花上晚课的。

她人还在密道之中,就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略一寻思,觉得这哭声定然不会是自己那没心没肺的儿子发出来的,想来是王怜花年纪虽小,却继承了他父母天生的风流性子,在神水宫里待的无聊,就勾搭了一个小姑娘到自己房里聊天,还逗弄的对方哭了起来。

王云梦推开了密道的门。

她推开门之前,本来打算教训一下王怜花,自己给他起名“怜花”,是要他日后对待女子时懂得怜香惜玉,把女孩子唬的落几滴眼泪是情趣,但是把女孩子唬的哭这么久,可就是煞风景了。

可是她推开门,才发现屋子里只有王怜花一个人,并不存在那个被王怜花吓哭的小姑娘,因为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就是王怜花自己。

王云梦板着脸孔,神色威严的看着王怜花,淡淡道:“难道我没有教过你,眼泪这东西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吗?尤其是男人的眼泪。”

王怜花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默默看她半晌,说道:“但至少能让我心里舒服一点儿。”

王云梦道:“哦?你遇见什么事,非要像懦夫一般大哭一场,心里才能舒服了?”

王怜花道:“他……他放出来消息,添油加醋说我和贾珂的关系有多要好,只要他们抓到贾珂,就一定能逼问出咱们的藏身之所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王云梦道:“不仅知道,这其中甚至还有我的推波助澜呢。”她说这话时,面露微笑,神色中颇为得意。

王怜花吃惊道:“为……为什么?”

王云梦微微蹙眉,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什么时候也能问我‘为什么’了?”

若搁往常,王怜花见她这般模样,早不敢顶嘴,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了。可是这会儿,他心里实在太痛苦了,也太愤怒了,竟一点儿也不畏惧王云梦,反而仰头直视着王云梦,道:“我就要知道,你明知道这种流言会害死他的!”

王云梦淡淡道:“那就害死他好了,当初他说好把我送出城去,却中途把我扔下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他若死了,倒省了我一桩事了。”

王怜花维护贾珂道:“他是把你送出城后,才扔下你跑了的,何况,他那时候之所以会冒险出门,都是为了从石观音手里救下我来。”

王云梦听了这话,甚是惊奇的看着他,许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柔声说道:“你出去这一趟,本事没怎么长进,脾气可真长了不少啊,连跟我顶嘴这件事,你都学会了吗?是谁教你的?是贾珂吗?哎呀,那他还真是死的不冤呢。”

王怜花心头一震,不敢置信道:“娘,你早知道他……他……”他浑身发抖,“出事了”三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云梦淡淡笑道:“也不算早,昨天消息才到。”她目光流转,眼中满是冷意,“可惜我真没想到他对你这么重要,你竟然会为他哭成这样,不然我一定早点儿告诉你,让你能多为他哭一天。”

王怜花听了这话,脸上肌肉微微颤动,手指紧紧蜷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忽然微笑道:“你看我哭有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错过,真不符合娘你的做事风格啊。”

王云梦道:“好机会?”

王怜花冷静道:“你在那些流言上推波助澜,不就是为了将江湖上那些和你有仇的人都吸引过去,好看看他们现在都是什么身份吗?如果能借机找到柴玉关的下落,那就更好了。我说的是不是?”

王云梦颔首笑道:“说得不错。”

王怜花微笑道:“那些人中的一多半现在都聚在西泥国,贾珂他……,”王怜花深吸一口,继续道,“那些人只怕现在还没离开西泥国呢。你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这时候难道不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吗?”

王云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许久,冷笑道:“你说得很冠冕堂皇,好像你真的在为我着想似的,可是我知道,你只不过是自己想去一趟西泥国,才想办法说服我去。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非要去一趟西泥国?”

王怜花怔了半晌,道:“他若还活着,我要见一见他,他真若死了,我也要为他收尸。”

王云梦听了他的话,冷笑两声,然后淡淡道:“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兴州城。”

第二天一早,王云梦过来,将他易容成了一个面白肌瘦、眼小鼻塌的小孩,她自己则易容成了一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的丹国大汉。他们赶路用的马车,从外面看起来青灰色的很不起眼,但车厢极大,王怜花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已经装好了丹国的裘皮、人参一类特产,王云梦和王怜花坐在车厢里,赶车的是王云梦的手下。

王云梦道:“现在咱们是去西泥国做生意的商人,我姓萧,叫萧月楼,你是我的小厮,要叫我‘萧老爷’,路上可别轻易露出马脚。”

王怜花道:“孩儿明白。”

王云梦又道:“你别不服气,以为我小看你,你平日里过的都是少爷的生活,能扮演好小厮吗?”顿了顿,道:“看我,竟忘了你在荣国府里当的就是小厮了。这样看来,你对这行当应该很熟悉了,是不是?”

王怜花怔了怔,脸上忽红忽白,他忽然撩起帘子,看向车外,不让王云梦看见自己的脸,阳光下,他勉强笑了笑,道:“不熟。他……怎么会把我当小厮。”

王云梦听到这话,忽然想起昨天王怜花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心下狐疑,伸手把王怜花拽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哭了一宿,高高肿起的通红眼睛,冷冷道:“那他把你当什么?”

王怜花道:“朋友。”

“是吗?”王云梦道,“那你呢?你把他当什么?”

王怜花听了这话,眼中绽出慑人的光来,表情却很冷淡。他淡淡道:“他都死了,我把他当成什么,他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王云梦看着他,然后慢慢放开了他,还很慈爱的帮他整了整衣领。

王怜花震惊的看着她,在他记忆里,王云梦还从没对他这样温柔过。

王云梦帮他整好衣领后,微微笑道:“你说的不错,人死了,就谈什么也没意思了。”

贾珂此刻如果死了,也是被撑死的。

他已经吃了一只烤乳鸽,一个红烧狮子头,一碗海参羹,还有十个红烧肉里面炸的焦焦的沾满肉汁的鹌鹑蛋。

他躲在御厨房的仓库的货架后面,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大家打开仓库门,开始准备早饭的时候,他又趁着外面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仓库。

他从仓库中出来,却没急着回冰窖,而是躲在御花园假山的山洞之中,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观察这地方的守卫的巡逻规律,等到下午,终于等到了一个除了侍卫、太监和宫女之外的人。

那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衣着华贵,容貌美丽,自一处宫殿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衣着相对普通的男孩和女孩,神情殷切,生怕走在前面的这个小女孩一脚踩到哪里摔倒了。

贾珂精神一震,知道这小姑娘应该就是李湛未来的老婆,同时也是书里虚竹未来的老婆银川公主了。他来之前也对西泥国皇帝做过一番功课,知道皇帝这个年纪的女儿只有银川公主一人。

只见银川公主走到一棵堆满积雪的花树下面,一阵风吹过来,树枝上的积雪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又化作雪水流进她的衣服里,她身后的宫女忙道:“公主,快别站那里了,小心着凉,让奴婢给你擦擦身上的雪水吧。”

银川公主道:“不必了,这棵树上的雪,只怕我也是最后一次见了,让这雪落一落身上,也挺好的。”声音中满是郁郁寡欢。

宫女知道公主自从知道自己被许配给卫国的皇子后,整日就郁郁寡欢的。其实公主年纪尚小,对婚事还一知半解,不甚明了,只是想到不久自己就要离开父母家人,远离故土,自个儿一人去一个陌生的国家生活,心中惶惶不安,因此才情绪低落。

这段时间,她们几个一直想着法的逗公主开心,皇太妃也知道公主心里不情愿,便整日拉着她学武功,只是这几日卫国众使臣被杀,皇帝遇刺,整个兴州城都闹得人心惶惶的。她们虽然被下令禁止告诉公主这件事,但公主天生敏锐,虽然没人告诉她,她身边的人也都强作欢笑,她还是察觉出几分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见父皇母后不肯说,本想去问太妃,可太妃这几日一直很忙,伺候她身边的宫人都见不着她人影,公主只好想法子逼问身边的人,却始终没问出结果,因此心情愈发低落起来,暗道:“我还没走,父皇母后就把我当外人了吗?”

银川公主此刻想到这里,心中发狠,恨恨道:“你们还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几个宫女太监对视一眼,忙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公主,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银川公主冷哼道:“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为什么太妃娘娘这几日都不在宫里?她平日很少出宫的,何况她还说过要趁我走之前,把她会的武功都教给我,省的我去卫国被人欺负,她让我背的我都背会了,她却不见了,她从前可从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不得不出宫,你们还想瞒我?是不是以为我要去卫国了,就管不了你们了?我的话你们也可以不听了?”

那几个宫女太监忙道:“奴婢不敢,只是咱们是伺候公主您的,太妃娘娘究竟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奴婢们哪能去管,连打听都不能打听,公主少安毋躁,等太妃娘娘回来,您亲自去问她多好。”

银川公主冷冷道:“我若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何必和你们在这里废话?我知道你们一定知道的,你们还是不肯说是不是?”她等了一会儿,见面前几人仍然闭口不言,不由大怒道:“你们究竟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话就这么不好使了吗?好啊,你们既然自己主动的跪在这里,那就一直跪着好了,等什么时候,有人肯说了,再起来见我。”

说罢,果真不再理地上跪着的几人,气势汹汹的走去皇后的寝宫请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忍住,本来打算下一卷再写王公子的,结果构思故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让王公子出场了。

但是我们这是开往幼儿园的车,所以两个人在这里不会遇见的

此刻珂珂看公主,移动的武学宝库

司徒姑娘也是真的悲剧,阴姬是她亲生母亲,可是她却一直以为阴姬是杀她母亲的仇人,最后发现怀孕,含恨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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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读完陆小鸡传奇后,觉得西门庄主完全是boss设定。

幽灵山庄好几个人都是本应死在他剑下的人,要么他杀人这件事成了笑话,要么他根本就是同伙。

到了银钩赌坊,在他离开后所谓的玉教主立马出场了,真的是偶然吗?

我是非常不认同他是玉教主儿子的广大同人设定的,因为任何一个有权势之心的人都不可能让自己的独子练这种无情道的剑法,要练起码也该练谢三少爷那种剑。剑术高超,同时该吃吃,该玩玩,除了背负名誉以外,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并且我觉得玉教主真的死了,因为他最后现身,是和陆小鸡站得远远的,把身体藏在浓雾之中(不是一些同人设定的自带生雾功能,就他站的距离和当时的可见度,无论什么人都是浑身是雾,只露出眼睛来),并且还专门写他的眼睛在雾中一点也不亮,很轻易就被雾盖住,而武功高手的眼睛如果描写了,比如叶城主,就多次写他的眼睛如寒星一般,又冷又亮。我觉得这个玉教主根本就是一个陆小鸡的熟人假扮的,所以他才不敢露面,甚至不敢和陆小鸡靠近。因为陆小凤有一双可以看破易容的眼睛。而真正的玉教主完全没必要藏头露尾,小心翼翼。就好像笑傲里任大小姐的爹地,再落魄,在众人面前也不是遮遮掩掩的,这种一派之首,自有自己的派头和从容镇定。

并且西门庄主是陆小鸡找人叫来的,也就是说,当时可能只有几个人知道陆小鸡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而他是绝对知道的,那么这个现身的玉教主总觉得和他也很有关系。

并且到了白玉tiger里面,西门的后人和陆小鸡的唯一弟子,两个人决斗后双双变成了瘫痪,痛苦一生,这种关系,实在不像是好基友的后人该有的关系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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