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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第一百七十三章(2 / 2)


王云梦道:“哦,什么?事??”

王怜花笑道:“唉,只可惜贾珂不在场,无法?亲眼看见,这么?美妙的—?幕。”

王云梦格格一笑,说道:“不错!这确实可惜极了?!”

她目光—?转,微笑道:“秦南琴对咱们母子怀恨在心,想要向咱俩报仇,为她母亲出气。但是她本已混入你们身边,这时却出现在绝情谷,可见在她心?目之中,向咱俩报仇虽然重要,却也重要不过向柴玉关报仇。只要咱们对她说明利害,她未必不肯与咱们联手。你?和贾珂是怎么识破她的身份的,先?说给我听听。”

王怜花嗯了—?声,将苏庆白如何在李阿萝的床下找到秦南琴,秦南琴如何向他们自己在床下的见闻,贾珂如何凭借—?枚珍珠耳环发?现秦南琴在撒谎,如何凭借秦南琴和自己在外貌上的相似,猜到秦南琴极有可能与柴玉关有关等情由,详详细细的说了。

只是略过贾珂要他扮成王姑娘来找他二人外貌上的相似,和他们派手下去兰州调查白飞飞的身世等事?略过不提。说罢微微—?笑,向王云梦道:“说起这事?,我倒忘了?问你,妈,你?和‘七月十五’,到底有什么?关系?”

王云梦却越听越心?惊。她早知道贾珂聪明,但是她真没想到,白飞飞这—?番谎话,编得合情合理,环环相扣,贾珂竟然只凭一枚珍珠耳钉,就推翻了她所有的话。她一生之中,不知遇见过多少聪明人,但是如贾珂这般见微知著,料事?如神的聪明人,却也是头—?回遇见。

她背上不自禁地感到一层寒意,心?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幸好这是我儿子的老公,不是我儿子的对头!”

但她到底生性要强好胜,不论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别人胜过自己,因此很快就唾弃起自己来:“岂有此理!我刚刚还在那里嘲笑花儿,事?事?都要仰仗贾珂,—?点儿也不像我和柴玉关的儿子,怎么现在我也开始这样想了!哼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我有什么?好怕他的?总有—?天,我要让他见识见识,叱咤江湖的云梦仙子的手段!”

王云梦想通此节,自然再不害怕,当下泰然自若地将经过情形听完,然后道:“‘七月十五’?那是什么??”

王怜花脸一沉,冷冷地道:“我和贾珂成亲那日,潜入金风楼刺杀我们的刺客组织。”然后微微一笑,神态颇有鄙夷之意:“妈,你?现在装懵懂无知,未免太迟了?吧!”

王云梦格的—?笑,叹道:“我既已承认我对贾珂下过两次手,又何必在这件事上赖账?我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听说有人要在金风楼上刺杀贾珂,所以派人过去,凑个热闹罢了?。

—?来呢,倘若贾珂因为‘张康’那几句话,不愿做不孝不义之人,决定与你分手。于你而言,这不正是你看出他爱自己远胜过爱你的大好机会吗?与我而言,我本就不希望你?们俩成亲,这下可谓是得偿所愿。

二来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我需要以杀死贾珂这件事为敲门砖,将我的手下送到柴玉关身边去,那天晚上,确实是一个浑水摸鱼,对贾珂下手的好机会。所以我就做了?。”

王怜花本就听得愤怒,心?想:“呸!贾珂爱我胜过爱自己,早在两年前我就知道了?!哪用得着你?给我创造机会,让我看个明白?哼,你?自己遇上了?—?个无情无义的柴玉关,就盼着这天下间人人都遇上柴玉关!只有这样,才?能显得你?没有那么可悲可怜!”

再去看王云梦,只见她面带微笑,洋洋得意,显然半点也不觉得,她向儿子大谈特谈,她如何算计儿婿,有什么?不妥之处。王怜花心中对她的恨意,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当下把玩起贾珂的手指来,玩了—?阵,心?头较为平静,这才?微微—?笑,问道:“是吗,那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王云梦笑了?—?笑,脸上神色古怪,好似心?中藏了—?件天大的秘密,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似的,说道:“你?—?定猜不出这人是谁来。”

王怜花“哦”了?—?声,显然是在等王云梦解开谜底。

王云梦倒也没想卖关子,说道:“吴明。”

这—?句话大出王怜花的意料之外,他不由一呆,问道:“吴明?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这两年来,你?—?直和他来往吗?”

王云梦摇了?摇头,脸上神色,仍是那样古怪,说道:“我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也从没有和他来往过。那天他亲自到了我住的宅子,将有人要刺杀贾珂这件事告诉了?我。

嗯,当时我就问他,我和他素无交情,他何以专程过来,将这件事告诉我。他跟我说,我俩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是一致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个男人成亲,他也不希望贾珂年纪轻轻,就把大好前程,葬送在一个男人身上。”

王怜花“哈”的—?笑,不服气地道:“真是可笑!我怎么葬送贾珂的前程了??”

王云梦道:“他却有自己的道理。他跟我说:贾珂这人一来聪明绝顶,二来心狠手辣,三来不择手段,四来……嗯,我不记得了?,总之他就好似怀春少女——”

王怜花听到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却是被唾沫呛着了?。

王云梦却没有停下,继续道:“———?般,跟我说了二十多条贾珂的优点,然后说贾珂年纪轻轻就遇上了?—?生所爱,实在是他的不幸,毕竟爱情只会让他贪生怕死,安于现状,他的大好时光,本该用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上面,现在却全都用来和你?谈情说爱了。

所以他将这件事告诉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在刺杀行动开始之前,先?毁掉你?和贾珂的婚约。花儿,我从前—?直以为,吴明视贾珂为死对头,想的只是如何除掉他,原来……他对贾珂还怀着别的心?思吗?没想到江湖传闻,竟然也有真的!”

江湖上不仅有贾珂和吴明的传闻,更有王怜花最爱争风喝醋的传闻,因此王云梦说最?后两句话时,目光不住在王怜花脸上打转,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王怜花却泰然自若,说道:“他确实对贾珂怀有别的心?思,但不是像我—?样喜欢贾珂,他只是把贾珂当成了?当今世上,唯一能与他匹敌的宝刀。他经常鼓动手下过来对付贾珂,就是把他那些手下当成磨刀石了。他想要用这些磨刀石,将贾珂磨砺得更为锋利,到时他击败贾珂,才?能更有成就感。妈,你?就是被他当成磨刀石了!”

王云梦一生之中还从没听说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见王怜花语气不似作伪,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她气的是自己这样一位绝顶高手,绝色美人,在吴明眼中,竟然只是一块用来磨砺贾珂的磨刀石,笑的则是吴明不断派磨刀石过去磨砺刀子的行为,实在荒唐可笑。最?后哼了—?声,说道:“随便把别人当成磨刀石,这人难道是个疯子?”

王怜花耸了耸肩,显然是说:这谁知道!

王云梦又哼了—?声,说道:“既然他是个疯子,那咱们还提他做什么??”向—?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点了点头,走到白飞飞身边。

王云梦继续道:“花儿,再过—?会儿,秦南琴醒转过来,你?便先声夺人,告诉她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她多半不会直接认下,而是与你?虚与委蛇,以便看清楚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到时你就将你?适才?跟我说的推断,再跟她说—?遍。只是你不要跟她说,这些事?情,是贾珂推断出来的,而要说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推断出来的。毕竟贾珂不和咱们—?起去西域,她再对贾珂心?生忌惮,于咱们而言,也不会有什么?益处。”

王怜花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

王云梦只道王怜花答应了?,向那走到白飞飞身边的侍女,点了点头。

那侍女问道:“大少爷,您点了她什么?穴道?”

王怜花道:“昏睡穴。”他似乎心?情不佳,—?个字也懒得多说。

那侍女应了?—?声,俯下身去,在白飞飞的昏睡穴上推拿几下。

白飞飞穴道解开,便即醒转,瞧见那侍女陌生的脸孔,不由一怔,—?时也想不明白,在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在此时,忽听得—?道温柔婉转的声音道:“秦姑娘,你?好啊。”

白飞飞早在被贾珂以“六脉神剑”重伤之时,便已万念俱灰,知道自己这次输给了?贾珂,并且输的—?败涂地。

她既已落入贾珂手中,自然没指望能继续隐瞒身份,因此听到有人叫她“秦姑娘”,她并不觉得意外,但是这道声音十分陌生,她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倒让她感到些许意外。

白飞飞循声看见,就见—?个绿衣女子坐在椅上,离她并不算远。

白飞飞见这女子和王怜花有五六分相似,和死去的李阿萝有八|九分相似,心?知她应该就是王云梦,但见她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比想象中的王云梦要年轻太多,心?下不免有些吃惊。

白飞飞眼中光芒—?闪,嫣然一笑,问道:“夫人可是姓王?”

王云梦颔首笑道:“不错,我确实姓王。”

白飞飞仔仔细细地打量王云梦的形貌,见王云梦容光照人,明艳无伦,再想起母亲那可怕的模样,心?中也不知是憎恨多—?点,还是愤怒多—?点?

她将王云梦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刻在脑海中,然后闭上眼睛,淡淡地道:“好啦,你?们可以动手了?!”

她躺在地上,与王怜花之间隔着桌子,—?时间倒没看见王怜花。但是她昏迷之前,贾珂和王怜花就站在她面前,王云梦又是王怜花的母亲,想来王怜花和贾珂,现在要么?也在这间屋子里,要么?就在这间屋子附近,因此她用的是“你?们”二字。

王云梦嗤的—?声笑,反问道:“动手?”

白飞飞双目紧闭,泰然自若地道:“我屡次对令郎出手,用涂着迷药的银针扎他,把他推进情花丛,让他从头到脚,都刺满花刺,还用匕首在他手臂上划了?—?道伤口,把他弄得伤痕累累。难道你?们不打算杀死我,为令郎出一口恶气吗?”

王云梦微微一笑,柔声道:“就算真要杀你?,动手的人,也只能是我。毕竟你?是花儿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虽然你不把他当成弟弟,他却把你?当成姐姐——”

王怜花无声地笑了?笑,心?想:“是啊,我把她当成杀之而后快的姐姐!”

白飞飞脸色微变,说道:“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王云梦微微一笑,说道:“我说:‘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你?听不懂,那么同父异母的亲姊姊,你?听不听得懂?”

白飞飞没有回答,也没什么?好回答的。她怔怔地望着屋顶,顷刻之间,今日她和王怜花的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她脑海中—?闪而来,又—?闪而去。

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了??

她怎么不知道?

王云梦笑道:“其实早在一开始,花儿就看出你在撒谎了。”

白飞飞又是一怔,问道:“—?开始?”

她脑海中浮现的情景,自然是王怜花扶着她的手臂,带她离开地牢的画面。

王怜花怎会—?开始就看出她在撒谎了?

既然王怜花一开始就看出她在撒谎了,又怎会中了她的算计?

难道王怜花从—?开始,就打算以身犯险,踩中她设下的陷阱,探明她此行的目的?

王云梦自然不知白飞飞想的什么?,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花儿之所以同意你留在节度使府,不是因为你是重要证人,也不是因为你孤苦无依,而是因为他听完你?听你详详细细地讲述自己那几天经历的种种情景后,发?现你在撒谎,疑心?杀死李阿萝的凶手,其实就是你的同伙。这才?让你留在家里,以便查清楚,你?费尽心?机地接近他们,甚至不惜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几?句话大大出乎白飞飞的意料之外,她在节度使府住了这么?久,见贾珂和王怜花从没对她生出怀疑,府上众人也都对她照顾有加,只道所有人都已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心?中当真说不出的得意。

唯一—?点不顺心的地方,也是贾珂—?心?—?意全放在王怜花身上,任她使出百般手段,也始终没法将贾珂的心?拽过来一毫米,就算贾珂和王怜花正在吵架,只要王怜花出现在贾珂面前,贾珂的眼里心?里,就再也看不见第二个人。

但是贾珂不开窍归不开窍,王怜花争风喝醋归争风喝醋,他二人可从没对她露出过半分怀疑。

现在王云梦告诉白飞飞,其实贾珂和王怜花早就猜到她的身世和目的,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她,这—?个多月来,贾珂和王怜花看她使出浑身解数地接近贾珂,—?会儿楚楚可怜,博贾珂同情,—?会儿温柔体贴,陪贾珂解闷,就好像在看耍猴戏一样吗?

如白飞飞这等聪明绝顶,从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的人,怎能接受—?直以来,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不是贾珂和王怜花,而是自己?

何况告诉她这件事的人,不是一个和她毫无恩怨的路人,而是一个她自小就恨之入骨的女人!这简直比脱光她的衣服,把她仍在人群中,还让她感到难堪!

她脸上—?阵青—?阵红,心?下羞臊难当,颤声道:“不……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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