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更不要说是一颗解药。
“小姐醒了,我去叫王爷和王妃,他们就在前面车上。”
如意抬手一拦,缓声道:“你说皇爷爷病重,召我父王回京。冀州,只留成都?一人?在守?”
“没错,而且我听陈彪说,朝廷扣下了军情的奏折,现下不给调兵。要等王爷再?从京城出发?时,亲自?领兵。”
“......”
如意缄默,有些疲惫的闭了眼,开?始疯狂回忆上辈子可有冀州这一出。
可惜没有。
上辈子这时候,冀州常受库莫奚侵扰。骨阙可汗目中无人?,也并没有和大隋结交这一遭。
那时相比外面,朝内纷争更为激烈才是。
如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路上已然枯黄的秋草。
上辈子深秋的这个时候,太子已经被废,被囚禁于东宫之中。父王暗中授意,冬日里连炭火都?不足够。还是她父皇假模假样的,送去了十几筐银骨炭,还说自?己平日里忙于政事,竟冷落了兄弟情谊。
把太子气的吐血,寒冬腊月,太子气的披头散发?站在府门口大骂。自?那以后,整个京城都?传言太子疯了。
明明是夺嫡之时,为何转为了对外交战。
如意有些想不通,只能随着?马车颠动,一路沉着?眸子。
巧儿以为小姐刚醒,又说了这许多话,没了力气。连忙把汤婆子往里掖了掖,退了出去。
半日之后,马车进了京城,江叙在城门处便和众人?道别,杨广在府上换了身衣服,急匆匆的应召往宫里赶。临走前吩咐了一众下属,封锁如意身有疫病的消息,更不允她外出。
如意自?上午醒了,就一直支着?眼皮,不敢睡过去。
她晕着?头,总有种一躺下就不会醒来的预感。如意掐着?掌心的肉,逼着?自?己思考现在的形式。
听巧儿说,她和成都?中了同一种毒。但成都?的状况比她危急的多,大口大口的吐血。看起?来像是中毒至深的样子。
好在父王拿出来的解药,不仅解了新毒,连胎毒都?一并解了。
中毒已深......
呕血......
会这么?巧吗?
如意的眉间现了折痕,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
巧儿被如意的动作吓的站起?,连忙去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扶我去书房。”
她语气太坚,巧儿没敢置喙,看着?自?家?小姐虚浮的脚步,只能心疼的扶着?。
廊转亭回,如意推开?书房的门。晋王被急召入宫,此时书房里幽幽静静。桌面一尘不染,屋中带着?淡淡香气,显然是奴婢看见晋王回府,才刚打扫过。
如意看向地上的香炉,让巧儿捻一段香灰给她。
巧儿递过去,看如意面色痛苦,紧捂着?胸口:“小姐,怎么?了?”
如意嗅了两?下,就觉得前胸隐隐作痛,心肺像是燥动的野兽,将?要撕咬开?血肉。她低头缓了缓神,在开?口时,连声音都?是木僵的:“没事,走吧。”
脚步游离着?迈出书房,如意走了两?步,忽然讥讽的笑了:“若做帝王都?如父皇这样,如何长久?”
成都?身怀胎毒,有一香能刺激他血气翻涌,而自?己父王的熏香中,恰好掺了此香。
成都?中毒昏迷,自?己父王恰巧有一颗解药。
前世成都?战死之前,就常有呕血之症。宇文化及刚弑君打算登位,自?己能力出众的嫡长子又恰好死了。
是一切均为恰好,还是自?己父皇察觉了宇文化及早有反心,多加提防。
还是,他杨广觉得,成都?的命,本就掌握在他手里。想给就算施舍,不想给也是情理之中?
如意说罢,胸中血气翻涌,紧接着?便是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巧儿听方才如意说的话,本就腿一软,险些跪下身来。看小姐吐血,连忙惊呼道:“来人?啊,快去请医师——”
如意白着?脸,被扶到榻上时,目光已经有些散了。医师往几个大穴上猛扎了几针,才算回过神来。不说话,也不动弹,只艰难的睁着?眼。
巧儿伏在榻边,眼泪断了串:“小姐,小姐你累了就睡一会儿,何必这样强撑着?。”
如意摇头,没应声。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精神气是如何从心肺到指尖,一点点流失殆尽的。她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若是闭了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想多撑一会儿。可以多在有他的人?世间,多停留一阵。
正想着?,就听见传来小厮的阵阵脚步声。而后响亮的通告声响起?,让如意略微一惊。
小厮恭敬道:“小姐,李二公?子在府外,说是想求见小姐您。”
作者有话要说:如意这辈子呀,中他中过的毒,尝他尝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