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间漂浮着火焰燃烧的味道,以及大瓦房外那一株枝繁叶茂的槐花香气,骆放冲到了路予白的窗前,想要将窗户推开。
树梢飘下一朵小小的洁白槐花,落在了骆放的肩头,阮莓从茂密的绿叶白花间探出头来,软声喊:“骆放哥哥。”
也正在这时候,骆放一拳打在了窗户上,本就不稳固的窗户应声而碎,吓了阮莓一跳,险些没直接栽下树去。
方才窗户碎裂的声音有些大,但骆放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阮莓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阮莓好端端的坐在树上看着他。
骆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觉指节传来疼痛,他百思不得其解:“莓莓,你在外面,窗户怎么锁上了?”
“没有锁,我用石子儿卡住了,怕那些鬼怪从窗户跑出来了。”阮莓在的树枝并不高,她和骆放说着话,双手撑在树干上,便跳了下去。
骆放下意识的想接住她,但阮莓已经轻飘飘的站到了地上。
骆放看得有些无奈,他放下想要接住阮莓的手,说:“你是小猴子吗?以后不别爬那么高。”
阮莓“啊”了一声,然后抓住骆放的手,嘟嚷道:“旁边那么大块石头啊,你干嘛非得用手去砸,可疼了。”
“还好。”骆放拿开阮莓的手,他受伤的右手垂了下去,此时正在往外渗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
他们说话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这暂住了几天的大瓦房里面的惨叫声渐渐停止,预示着这把火也差不多快要烧完了。
路予白三人很快赶了过来,看见完好无损的阮莓,多少是松了口气。
路予白看了一圈,只看到阮莓,就问:“许莲呢?”
一道瑟缩的声音从大槐树的背后响起,脸色惨白的许莲踉跄着站了出来:“我、我在这儿。”
一开始许莲看情况不太对,便当机立断从窗户翻了出来,没想到她脚刚刚占地,阮莓也跳了出来。她吓得要命,但阮莓看也没看她,而是抬头看了眼槐树,提起裙摆就轻快灵巧的爬了上去。
许莲自发的躲到了树后面,慢慢的将注意力转向了屋内,她想着,若是他们都死在这里面,那么这场游戏,相当于也是她胜利了……
许莲看见骆放想到了“红烛”的关键。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许莲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屋内的打斗声渐弱,便知道里面的人已是强弩之末。
正在这时,她看见树上正休息的阮莓探出头来,往屋子里看,然后,她看见阮莓伸出左手,她的指尖黑气萦绕,朝着屋内的那滩血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头。
许莲清楚的看见,阮莓让双喜手边的那滩血流到了溅出的火花上,在刹那间引燃了整个屋子,让骆放等人拥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过也不知道这阮莓怎么想的,等到骆放出来了还非得在树上躲猫猫,要等到他砸窗户才肯出来。
路予白看她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好歹是同伴:“没事就好。”
“房子都烧了,我们今晚去哪住?”李彬瘫在地上,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
“当然是对面的大房子呀。”阮莓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立刻笑意吟吟的回答道。
李彬咽了咽口水,有些犯怵,不过不敢反驳阮莓,就拼命的朝着骆放使眼色。
骆放点点头:“住。”
“骆哥,咱宠小孩也不是这么个宠法……那祠堂里面不定有什么玩意儿呢。”路予白也不敢,忍不住说道。
“那我和莓莓去看看,你们随意。”
阮莓欢呼一声,拉着骆放的没受伤的那只手,跑进了黑暗的祠堂中,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许莲咬了咬唇,然后踉跄着跟了上去。其他人没有地方去,也只能选择暂住祠堂,打算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去问村长,还有没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
他们刚刚踏入祠堂,就听见对面大瓦房坍塌的声音,砖石跌落在地,瞬间将那片土地变成了焦黑的废墟。
祠堂内。
骆放比阮莓先适应了黑暗,他在供奉牌位的桌案前拿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然后摸出裤兜里从现实世界带来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勉强照亮了这整个空间。
囍事村的村民们该是经常打扫祠堂的,所以祠堂还算是干净。进门正对的墙壁上镶嵌着木架,上面摆满了乌黑的牌位,最上面的牌位肉眼可见的陈旧,已经积了灰。
骆放盯着这些牌位看了一会儿,就抱着两个蒲团走到了角落边,放下蒲团后,他朝着阮莓招了招手。
阮莓一直盯着最上面的牌位在看,发现骆放喊她过去,她就蹬蹬蹬的跑了过去,坐在骆放铺好的蒲团上。
许莲挑了个离阮莓很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李彬瘫在一边没力气动弹,路予白、丁能两人则是也拿了蒲团,铺在了骆放对面,打算讨论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这个双喜很奇怪,上次我们见她,她还能够化作恶鬼,没有实体。而今晚上她就变不成恶鬼,只能依靠坟地里的姐妹们。”路予白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