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从台阶上滚落之后,人重重摔在了花坛上,又从边缘弹回来,滚落在道路旁。
之后,他便彻底的昏死过去。
四?散的鲜血流了一地。
但诡异的是,花坛边来来回回那么多学生,愣是一个人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就好像他的存在被刻意抹掉了一样。
等到言楚中途活生生痛醒时,发现自己腰以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剩下的地方哪哪都疼,脸上尤甚。
此时正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言楚强撑着抬起头去看,发现是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有说有笑的正往这里来。
他们仿佛没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脚步停都没停,直直就往这个区域来了。
言楚不停的怒吼着:“有人...这里有人啊...你们没看到吗!是不是瞎?”
但没一个人人听见。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很快,背上便传来一阵重力,是女孩子纤细的高跟鞋跟,细细的尖锐的疼痛像刀割一样,径直钻进他心里。
他的脸也因为受力过?重的关系不可自控的往地上压了压,伤口与地面贴合,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言楚在剧烈的疼痛里,不停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希望自己就此死去。
这样他就能够从这没有边际的酷刑里解脱。可一想到害他成为现在这样的井绒言楚就恨。
不过?是个从底层平民窟里爬上来的贱民,生了一副好相貌就应该识趣一些。
有登天的捷径不走,非要维护那可笑又不值一提的自尊,乖乖接受他的追求不就好了。
等他玩腻了,自然会给她足够的金钱与自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因为恼羞成怒在选择诋毁她的名誉,恶意打击报复之后。
被人找上门来,害成如今这幅模样。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维护的这么起劲,一定是她的爱慕者吧,说不定还是她的裙下之臣。
“井绒...井绒!贱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言楚满怀怨恨的念叨着她的名字,试图从这无穷无尽的酷刑中熬过来。
但下一刻,他却愕然发现。
自己的灵魂从躯壳里飘了出来。
言楚顿时就慌了。
他不停的冲向自己的身体,试图重新融合回去,换来的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他回不去了。
言楚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直至日落西山,他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说是尸体也不恰当,他还留了一口气在,没彻底死绝。但也就那样了。
离死不差多远了。
还是家里的老管家见他迟迟未归。将询问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校务室,才有大批人手出动,出来寻找他的下落。
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想起他。
等人找到的时候,校长险些没一口气背过?去。
实在是太惨了。
他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背上踩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等把人翻过?面来,看见言楚伤痕满布,深可见骨的煞白正脸。
校长当场就厥了过?去。
地上躺得可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阿猫阿狗,这可是地产大鳄的独生子。
他爹的名头大到国外都有人知道,同时还是神话学院最大的股东之一。
学校里最?高设备最?好的几?栋教学楼就是他捐的。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独生子平白无故的横死在学校,在场的人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教导主任腿也有点软。但还是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扶住了。
从他怀里掏出速效救心丸,抖着手喂给他吃了,救了校长一命。
几?分钟之后,校长方才悠悠醒转。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调监控。再把人送到校务室做简单的急救。
等监控调出来,一点点回退,才发现言楚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台阶前的,又不知道怎么就一头栽了下去。
单看那涨红的脸,显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可既然是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那就不关学校的事了。
至于为什么他下午两点多摔的,傍晚才发现这件事,连摄像头都不清楚,学校又怎么会清楚呢?
马上就是月底模拟考了,老师们忙着备课,出试题,平时也是很忙的。
虽然学校还是要负一部分责任。
但和之前的全责比起来,那可要轻的多。
校长瞬间就松了口气。
再看心电监护上言楚二十几?的心跳,也能平稳应对了。
言楚一脸冷漠飘在自己的躯壳前,看着他们给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看着校医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阵,还是没查出什么内在的毛病。
最?后得出一个令人发笑的诊断,“面部挫伤。”
至于为什么一直不醒,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
校长也不怎么关心,朝着校医吩咐道:“那没事了,你给他收拾齐整一些就行。左右急救电话我们已经打了,先给他送到省人民医院去,再通知他家里人,后续再转院吧。”
“言家那边的资源与人脉,总比学校好的多。”
校医点点头,给他挂上了一瓶葡萄糖。
言楚简直都要气笑了。
校长又转向教导主任:“你给他家里人,给他家管家回个电话,就说,人找到了,但是出了点意外...”
教导处黄主任点了点头,手机都掏出来握在手上了。
校长突然又道:“算了,还是我打吧。”
在他通电话的工夫,120也到了。
校长挥了挥手,示意赶紧将人送走。
言楚被人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因为灵魂不能离躯壳太远,在被救护车拖走之前。
言楚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校长还在谄媚的给他爹打电话报备:“言总...是这样的...令郎在今天下午时出了点小意外...”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校长被吼得抖了一下,脸色也有点不好,语气还是很孙子:“好的好的...那等您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议具体的细节。”
之后,救护车关上了,坐在前排的司机取出一个鸣笛,贴在了车顶上。
之后发动了车子,救护车在一路轰鸣声中逐渐开?远了。
校长也终于打完电话,一脸晦气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真?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
“监控里可都明明白白的。”
“等老子哪天不当这校长了,离职前肯定开?除这社会的渣滓!”
他一路嘟囔着走远了。
当事人的爹还没回来。
这事看上去挺兴师动众的,实际上也没掀起多大的波澜。
在学校论坛里的热度,甚至还没先前那个吃瓜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