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成竹在胸的看着方家的三人,只等着将他念着的人接回他的身边。
“我确实承诺过,方氏好转就会接行之回来。”方润之顿了顿,继而一脸的痛心:“但是我还没开始行动,因为……”因为最近太忙而忘了,方润之试图找到一个试图说服自己心安的理由,可是无论如何,他发现那话就堵在喉咙里,怎么也憋不出来,不是因为太忙而忘记,是他得知上一辈的真相之后,因为害怕面对少年,而刻意的忽略,他是软弱的逃避者。
方行之常年呆在方宅,并没有任何的朋友,没有消息,恐怕是遭遇了不测,尤其是方行之长了那么一副招人觊觎的好相貌,腿又不能动,即便能活着下场一定很惨。
方润之的心口止不住的钝痛,一股恶气憋在心口,他恨这里的所有人。
他还记得那日为了抵账,亲手将方行之送到那个男人手里的情景。
……
“哥,你真的要将我交出去?”这一句并不是力道十足的话语像千斤的锤子,重击在他的心口,时时刻刻谴责着他的良心,他只是一个把少年送上刑场的侩子手罢了。
方润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这里空空如也,大抵是因为他想要护着的人没有在他的身旁,“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将你护着我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他在心底暗暗的发誓。
少年苍白而不失精致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闪过,挥之不去,成为无数个午夜梦回。
他终究,还是让他的少年失望了,星星闪耀,希冀的光芒渐渐暗淡,弥漫着一种沉沉的死气,当时还不觉得如何,此刻,方润之只觉得他的心被纠成一团,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钝痛,他,亲手扼杀了这黑暗世界里的最后一抹阳光。
再也没有能让他洗涤心灵的纯净水少年,他以为二十年的伪善面孔,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戏,他为方行之编制了一个美丽的梦幻,他以为他能抽身而出,只是到了最后,编梦的人,已经分不清这是虚情假意假意的阴谋,还是假戏真做的真情?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那时他不得不牺牲方行之,以求得片刻的安宁。
此刻,他的头脑十分的清晰,曾经认为的真理,只不过是父亲和母亲恶意捏造的环境,他曾经自以为是的理由,支离破碎,他还有什么借口,又有什么脸面去憎恶那个纯净水一般的少年,站在在少年的面前,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万恶的罪人,被一潭乌黑的浊水染得漆黑。
那一刻,他成功的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的不可置信,甚至是一丝的惊慌。
他再也不能逃避下去,厌弃少年的理由,在现实的压迫之下,被击得支离破碎。
……
男人再也维持不了,那副成竹在胸的姿态,他喃喃自语,把所有的经过都说了出来,那时他虽然气愤,却没有驱逐少年的意思,他只是暂时的不想再见到他,没想到那些瞎眼的仆人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哪知道,此次的暂时不见,最后成了阴阳两隔的永别。
方润之再也忍不住,梗咽的哭泣起来:“行之一定是出事了,他没有认识的人,有谁会这样对付他?”他多想拽住男人的衣襟,撕心裂肺的质问:“你倒底有没有长脑子,行之是什么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方玉言死死的拽住了他,他的父亲居然腆着脸讨好的看着他们的仇人说道:“莫总别生气,那小崽子没了也就没了,反正是无用的废物。只要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找来更好的,不仅美貌,而且双腿健全。”
他看着方玉言大气的拍着胸口,一副十分爽朗的模样,他能理解方玉言那时的心里想法,他只是听到了男人口述出来的事实,自以为是的以为行之偷人。
方玉言向来以行之的存在为耻,本来就耻辱的对象不仅不能为他带来好处,更因为不甘寂寞偷人而给他捅来了莫氏总裁那么一个大娄子,那时的方玉言肯定是恨极,整个人都被行之偷人的消息给吓懵了,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如何让男人熄火,自然不会注意很多很明显的细节。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虽然这段时间他已经能充分认识到父亲真正的本性,但他绝对没想到父亲已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灭绝人性的地步,虎毒尚且不食子,若是有朝一日,那个的憎恶的对象换成他,他的下场是不是更加的凄惨?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这就是他的父亲,他已经不想再认他作父。
拳头狠狠地落下,他看着狼狈的扑倒在地的父亲,已经兴不起维护的心思,甚至觉得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