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是请她来当女主人的么?把她捧到最高处,再让她跌入尘土,那女人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暴君眷恋的触摸着红色的本子,喃喃的念着:“行之……”
“行之,莫宅的另一个主人,只会是你,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他在‘方行之’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无限的柔情。
久久,他才挪开黏在本子上的唇,那是他与方行之结合的证明,今生今世,即便他的爱人已经成了鬼魂,也只能属于他。
血腥的红莲炼狱,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多的仆人,失去了他们曾经的伙伴,他们是多么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他们不能逃离,家人的命,牢牢的拽在暴君的手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时刻担惊受怕,生怕下下一个红莲炼狱再次开启,那时,成为炼狱冤魂的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个宅子的主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只有未来的女主人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渐渐的露出了不为人知的面目。
看着那个高傲的女人,仆人开始想念那个无声无息,真正淡薄宁静的少年。
那个少年总是神色淡淡,听到赞美会落处羞耻恬静的微笑,那个少年从来不会与人口角,曾经认为的软弱,在白月儿日渐刻薄的对比之下,渐渐变得美好,直至演变成永远停留在心底深处的净土。
这一刻,仆人甚至开始对曾今崇敬的女神心生怨恨,若不是白月儿,他们又怎么会被迫经历永远也不可能忘却的噩梦。午夜梦回,这甩不掉的阴影一生一世的缠绕,再无安宁之日,这大概就是对他们当日袖手旁观的报应。
有人掩面,流出了悔恨的泪水:“行之少爷……”哭的人泣不成声,暴君怎么可能允许他真正爱恋的人背负污名而去,他是美好的,他,真正的神圣不可侵犯,爱,来得突然,爱,让坠入陷阱的人盲目,暴君整日缅怀着那个被他美化到至高神地位的少年,求而不得愤念,转变成对白月儿的痛恨。
暴君再也寻不回他的爱人,他甚至开始痛恨这个肮脏的世界,既然他再也得不到幸福,那些肮脏的人又怎么配得到幸福。
那一堆的资料摆在他的面前,他才意识到,他傻傻的少年,他的过去是多么的悲惨,而那些伤害过他的人,现在却过着幸福的日子。
他的少年一直生活在灾难之中,既然这世界没有公道,就由亲手为他的少年找回公道好了。
只有报复,才能缓解他的痛苦,在庞然大物的莫氏面前,刚刚才崛起的方氏简直不堪一击。
“行之,行之,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愿意放过他们,你不是最在乎他们的吗?”是啊,被欺负的少年还傻傻的在乎这群虐待他,欺骗他的人渣。
那一份在乎,甚至让他嫉妒的发狂,但那又有什么用了,他心中存着一分痴心妄想,也许死于非命的不是他的少年,因为那一份在乎,也许,他的少年该现身的吧!甚至为了让少年有足够的时间回归,他特意加慢了让方氏破产的地步。
“莫总,莫总求你,求你放过方氏吧!”曾经高傲的老总像死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俊秀的容颜在鼻涕眼泪的摧残下,惨不忍睹,保养得极好的乌发已经开始出现点点斑白,看得出,这一段时间方玉言的日子并不好过。
暴君的心底闪过一阵痛快:“行之,看到了吗?欺负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莫总……莫总……求您放过方氏,那不要脸的小崽子已经跟方氏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报复,就去找他,跟我没关系啊!”方玉言撕心裂肺的痛哭,为了能过上从前的好日子,他已经顾不得尊严和面子,也顾不得暴君越来越愤怒的模样,他只是像渺小的蜉蝣,期翼侥幸,求得最后一丝的生机,也许,可也许暴君不耐烦就答应了,他妄想着,却不知道他的口不择言更加速咯方氏的破产。
“我要报复……?”暴君颤抖着,他紧紧地揪住方玉言的领子:“是啊,我要报复,所有欺负过行之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一把甩开方玉言,用白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帕子缓缓的落下,方玉言呆了,他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是错的。
汪雪,对了,一直都是汪雪在虐待他的宝贝儿子,只要把汪雪交出来,莫氏就会放过方氏。
他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并没有因被待对死狗一样仍在地,又像细菌一样被厌弃而生气,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那个生气的空隙,全身都被获得希望的喜悦占据。
方玉言擦了擦脸,讨好的对暴君说道:“莫总放心,我一定会处置欺负过行之的人……”片刻的停顿之后,晶莹的泪珠在他的眼底打转,他的身上满是笼罩着的悲伤的气息:“行之,我那苦命的儿,平日里我忙于奔波……”他哽咽着:“没想到让汪雪那恶妇给欺负了去。”
暴君冷冷的看着像小丑一样的方玉言,心,早已硬如铁,这世界上唯一拥有令他心软的人儿,已经消失了,而地上的人渣,他已经不想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