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略有不解地看着一排排走进殿内的人,以及他们手中大大小小的盒子,片刻后她转眸看向最前头的内侍,问道:“这是……”
“回禀漪妃娘娘,这些都是北地新上来的贡品,娘娘救驾有功,陛下吩咐将此次贡品全部赏赐给娘娘。”内侍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紧不慢还带着点笑意,“陛下也听说娘娘病情好转,顺带也拿了些上好的补品,让娘娘一定要好好养身子。”
原著里反派确实也赏过十七,但远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姜瑜从位置上起身,简单看了几个打开的盒子,吃的用的观赏的一应俱全。
“劳烦这位公公走一趟了。”姜瑜朝内侍点了下头。
内侍赶忙躬身道:“娘娘言重,东西既已送到,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姜瑜朝身侧摆摆手,道:“袖绿,送送公公。”
“是,公公这边走。”
袖绿持着笑迎上前将人送出门,片刻后就见她一脸得意地跑了回来,迫不及待道:“你可知刚刚那人是谁?”
姜瑜自从穿过来后就没出过承漪宫怎么可能认得,遂摇摇头:“不知。”
“他就是元英,是何总管亲带的徒弟,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次陛下让他来传圣意,看来对我们承漪宫很是重视。”
殿内其余人都已经退下,袖绿无所顾忌,说得也十分夸张。不过她这话里的俩人,姜瑜倒也有点印象,尤其是那个何总管,乃是反派的心腹,在这宫中很是有手段。
有关此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他为了不让反派皇帝受伤害,暗中迫害女主。当然他的结局也十分悲催,被男主下令腰斩,丢尸乱葬岗。
袖绿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元英和何总管的事,姜瑜却渐渐回神,双肘抵在桌面掌心撑着脸抬眸看向袖绿,状似无心道:“陛下怎么会知道我的病快好了呀?”
猝不及防的问话让袖绿一时无言,愣了半晌后才道:“大,大概是太医说的。”
“可是江太医开的药足有七天,这几日也压根没有太医过来啊。”姜瑜慢条斯理地说道。
袖绿顿了顿,先是观察了下姜瑜表情,确定对方并不知情后神色稍稍放松些:“那我也不太清楚,难道你以为是我去偷偷说的?”
姜瑜挑眉,摆摆手道:“怎么可能,你说过我们是同条船上的人,当然不会欺瞒我,只是……”
“只是什么?”袖绿下意识追问。
“只是……既然我们都不可能去说,那陛下怎么会知道呢?”姜瑜敛眉故作沉思,而后忽地抬头,“除非咱们宫里有旁人的眼线!”
袖绿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又很快镇定下来:“咳……眼线?”
“是啊,我听说这后宫中玩弄心机手段的人多得很,说不定我们这里就有人被别的宫收买了,甚至还可能是皇帝的人。”姜瑜说到后面声线越压越低,“我们两个可一定要小心为上。”
话说到此处,袖绿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她语气轻松地安慰道:“放心,以后平日里我会多注意的,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之间要互相信任。”
姜瑜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当然。”
自此,袖绿对姜瑜是心中有了底,出入承漪宫也愈发随意,若是姜瑜问起,她也不再慌张,只说是探查那个旁人安插在宫内的眼线。
而对此,姜瑜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询问也不过是走走场面“关心关心”,在她看来,用信任麻痹袖绿让她自己露出马脚远比时时警惕处处防备来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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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太医来了。”
姜瑜闲来无事躺在暖榻上看话本,听到外头侍女通禀,眉头一挑,心道,又可以见见美人太医了。
“带进来吧。”
她坐直身子将话本收好,人也恰好走进内殿,她想也不想便笑着抬头:“江太……”
“医”字停在嘴边顿了顿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因为来的根本不是江子岚。
“臣王台原叩见漪妃娘娘,娘娘万福。”
王太医毕恭毕敬地施了个礼,虽然声如洪钟,但躬身的一瞬间,姜瑜还是瞧见了他头顶泛白的发。
“王太医快请起。”姜瑜可受不得这般年纪的人的礼,连忙下榻去扶。
王太医受宠若惊忙摆手:“娘娘万万不可。”
姜瑜无法只好松手作罢,抬眸时正好对上王太医充满岁月之痕的眼,想了想犹豫着开口:“王太医,之前不是江太医来给我看诊的吗?”
按理说看病还是同个大夫比较好,况且依着江子岚的性格不可能治到一半把病人交给别人。
王太医拱拱手回道:“这几日陛下睡眠不稳,特意指了江太医去看,所以这段时间江太医怕是都不能出来看诊了。”
晏迟寒睡眠不稳?
姜瑜虽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说怀疑其中真假,毕竟像反派这样心思深沉疑心重的人,确实很容易有失眠这样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