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请求郎君一件事情……”
“郎君可否答应我出席阿父的寿宴,让我此番回去可以同阿父交差。”
她说完便放下双手只仰望着他,叫人觉得她愈发乖巧怜爱。
郁琤见她很是认真的模样,心里不由纳罕……
她可真是能干。
听说上次先是哄得薛荏为桓惑写了赞词,这次却还要哄他出席桓惑的寿宴。
他轻笑一声,发觉照她这样兢兢业业地为对方东一笔西一划的,那老贼还愁什么?
郁琤倒也不是自夸,一个手握十万重兵的镇北侯去给桓惑老贼捧场,确实是给他脸了。
搞不好朝里那些窝囊废墙头草也以为他投奔了老贼,纷纷掉转风向。
他挑起唇角,满不在乎地答应了她。
“可以。”
玉鸾姑且放下自己的私事,带着郁琤给的瓷瓶在天亮后离开了镇北侯府。
郁琤的心腹盲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对和溪道:“你看着吧,这个女人迟早会自取灭亡。”
和溪莫名地望了他一眼,“她投靠我们侯爷,为何会自取灭亡?”
盲谷目光愈发鄙夷,“这种女人才不会投靠侯爷,你看着就是了。”
他的语气很是笃定,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玉鸾的狼子野心。
他更相信,在不久之后这件事情就会得到验证。
玉鸾回府时,照例是蓟苏替代了车夫过来接她。
玉鸾便将自己在郁琤那里看到的密函告诉了他。
蓟苏漫不经心地甩着马鞭道:“老东西知道。”
玉鸾登时惊愕。
这是她今天才看到的东西,桓惑竟然知道?
“他们谋划这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老东西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你可莫要指望你发现的那三瓜两枣了。”
“所以,即便这件事情你我都不干预,阿父他也不会暴毙于寿宴上?”
玉鸾微微失望。
她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但没想到压根就没高兴太久,直接被蓟苏给一语戳破了。
蓟苏嗤笑,“哪有那么简单。”
二人回到府中,玉鸾便先一步去了桓惑面前复命。
桓惑听说郁琤愿意出席他的寿宴时亦有些惊讶。
“乖女每次回来都能给我带来个好消息,可真真就像是我的福星。”
他笑着将玉鸾夸了夸,这时王富进来扫了玉鸾一眼,在桓惑耳边耳语几句。
玉鸾见他二人出了屋去,想到郁琤给自己的那瓶子药,忽然心跳快了起来。
过了片刻桓惑同王富进来,玉鸾仍在原地。
桓惑正要喝茶,送到唇边时,忽然皱了皱眉。
“茶水的味道怎好似变淡了些?”
玉鸾心口狂跳,盯着那茶。
王富自觉地接过茶水去尝了尝,而后松开眉心道:“无妨。”
桓惑这才“呵呵”一笑,对玉鸾道:“乖女看上去似乎紧张得很。”
玉鸾忙松开手指,“女儿只是累了……”
她正想告退,桓惑却又感慨道:“乖女不觉得镇北侯对你实在太好了吗?”
“即便你送了郁瓒的腿肉过去,他竟也没有苛待你半分,反而还看在你的情面上答应出席为父的寿宴……”
玉鸾不解地看向他,但听桓惑问她:“他对你这样的好,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对他动心?”
玉鸾连忙跪下,低眉顺眼道:“女儿怎敢?”
桓惑脸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消失,“那么,你先前到底为什么要假装守宫砂不见了呢?”
这句话落在玉鸾的耳中,犹如一声炸裂的惊雷。
“阿父……”
她抿了抿唇,保持着镇定道:“女儿的臂上确实已经没了守宫砂……”
一旁王富耐着性子劝她,“方才王爷出去,便是阿蛮那边审出了结果,你那侍女什么都招认了,女郎还想欺瞒自己的父亲不成?”
玉鸾听到阿蛮的名字,手指跟着一颤。
她曾交代过阿蛮,倘若遇到了性命之忧,不必顾忌她这个主子……
那么,她上回掀起袖子自证守宫砂已失并没有打消桓惑的疑心,反而令桓惑将她支出府去,用了些威胁到阿蛮性命的手段,逼迫阿蛮招供……
玉鸾心口渐悬。
最要紧的是,王富刚才喝了茶水之后,看上去也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乖女啊,与其一味隐瞒,倒不如主动说出来,你先前是在为谁守身如玉,也要叫阿父看看,你这颗心,被哪个男人骗了去?”
他笑眯眯地看着玉鸾,但玉鸾明白他的意思。
她若不说,他也大可以将她的心剖开来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