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
门外及时传来蓟苏的声音。
他似乎听见了屋里发生的一切,径直走到了桓惑跟前,又瞥了玉鸾一眼。
他对桓惑道:“这件事情不必为难于她,她从前是在为我守身如玉。”
玉鸾下意识地将眼底的不可思议压下。
蓟苏要求单独和桓惑谈话,桓惑答应了他。
玉鸾一直等到晌午,才见他出来。
他们走到无人之处,蓟苏并没有将谈话内容告诉玉鸾。
他只是告诉她,他们以后在阿父面前就是两情相悦的关系。
玉鸾沉默了片刻问他:“王富死了吗?”
蓟苏摇头,“为什么问他?”
玉鸾只好把郁琤给她的药告诉了他。
“蠢死你吧,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无色无味那是白水,不怪老东西说茶淡了……”
玉鸾:“……”
蓟苏愈发落井下石起来,口吻鄙夷道:“那镇北侯只怕也根本不信你,拿这白水考验你,岂料你回来之后又要被阿父猜忌考验,你这是被老东西和镇北侯同时算计了一顿!”
玉鸾有些烦躁。
她最近是有些急进了些,只是她又莫名地看向他,“你喜欢我?”
蓟苏的话戛然而止。
他憋了憋,用力摇头。
被这个女人的脚底蹬过了脸,他只怕这辈子都很难对她产生男女之情。
“我喜欢的女子……”
他也生怕她会误会,随口找了个尖酸刻薄的理由打发她,“胸不能太大。”
玉鸾:“……”
她忍着给他一脚的冲动,问他:“那你方才为什么要那样帮我?”
他颇为敷衍道:“就当你是妹妹吧。”
既然是妹妹,他这个做阿兄的,怎么都是要护着的。
玉鸾叹了口气。
蓟苏问:“你在想什么?”
玉鸾说:“我在想,我把你当我亲阿兄,应该就不用还你这次的人情了……”
蓟苏:“……你做梦!”
夜里玉鸾去看了一眼阿蛮。
阿蛮被抽了十几鞭,眼睛肿得像两只大核桃,看见玉鸾更是哭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玉鸾劝她:“你别在我身边伺候了……”
阿蛮摇头,“不……女郎时常不在府里,我总是能不干活也白拿钱,这点付出还是值得的。”
玉鸾:“……”
行吧。
这也是她当初看中阿蛮的原因。
这个孩子心眼不坏,但也比旁人更要明白明哲保身,从来没有做过玉鸾的累赘。
这样就足够了。
这个时辰,桓惑还在看书,却心不在焉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蓟苏肯为我那乖女做到那个地步……”
他这话很显然指今日蓟苏所为,已经足以令他相信对方说的话了。
王富给他披了件衣服,“其实女郎讨人喜欢是件好事,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镇北侯。”
“镇北侯是个硬骨头,令我们都无从下手,但我今日看到玉女郎后,忽然想到,我们可以给镇北侯培养出一个弱点。”
“哦?”
桓惑忽然来了兴趣。
他竟没想过,这人的弱点竟然也是可以培养的。
王富说:“倘若镇北侯也如同蓟苏那样,甘愿为玉女郎去死呢?”
只要证实了玉鸾确实有这个能力,那么,温柔乡即是英雄冢,饶是郁琤他再是硬骨头,只怕也没那么难啃下嘴了吧?
“哈哈哈哈哈妙极妙极——”
桓惑不是个蠢人,王富稍微提点,他便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王先生真不愧是本王的智囊。”
“王爷谬赞……”
“还是先生高见。”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两人说完,又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这件事情平息没几日,玉鸾私底下姑且还不敢轻举妄动,这天桓惑便又让人将玉鸾叫去。
玉鸾几乎时刻都准备着要应对桓惑的命令,也让阿蛮更是明白她口中“没有休息日子”的意思。
月初,天气愈发暖和起来,以至于喜好狩猎的士族子弟纷纷也出来活动筋骨。
董石樟看着身侧美人款款细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玉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只转头朝他微微一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董石樟是舒国公世子。
桓惑说,这人一直觊觎玉鸾,甚至去桓惑面前都腆着脸求过几次。
桓惑这次给玉鸾的命令,是要她给董石樟一个教训。
玉鸾当时是答应了,但心中却想,董家这次一定还有其他地方惹得桓惑不快,否则桓惑才没这闲工夫管这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