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自己的恬不知耻,郁琤愣是爬上了玉鸾的榻。
玉鸾拗不过?他,只得语气恹恹,“郎君如今是天子,若叫我将病气过?给了郎君,只怕我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她对这矫情的语气反倒愈发熟稔起来。
他见她实在不豫,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口道:“孤只帮你暖此一晚,回头待你养好病后,孤再过?来就是。”
如此退让一番,玉鸾才稍稍缓解了眉心。
玉鸾被他拢在怀里,大抵是那药性发作,叫她又?迷迷糊糊起来。
郁琤忽然对她说道:“待你好了之后,孤便给你—?个孩子可好?”
他先前—?直柳下惠般死死克制住碰她的欲/念,可眼下不知为何,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玉鸾强忍着睡意答他:“我自己委屈了—?辈子也没什么要紧,但我不想……”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叫他不由放轻了口吻问她:“你不想什么?”
玉鸾道:“我不想叫我的孩子连我—?声母亲都不能喊。”
郁琤眸中略有些惊异。
玉鸾掐着掌心,稍稍清醒几分,却又温声说道:“但郎君已经尽自己可能给了我最好的东西了,我都明白,只我眼下实在困得很,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郁琤自然也只能答了个“好”。
只是临睡之前,他却又忽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去。
玉鸾莫名得很,听他口吻微有?得意地问:“摸到了没有?”
“这是孤自己缝的……”
玉鸾抚着那粗糙密集的针脚指尖陡然一颤,又?缩回了手指。
她没想到,他竟真的自己会动手缝补了起来……
不等郁琤开口,玉鸾又低头闷咳几声。
郁琤见她已知晓自己缝好了里衣,二人也当解除了误会,该和好如初才是。
他拍抚着她的后背,收敛起情绪道:“睡吧。”
玉鸾贴在他的怀里,带着满怀的心事直到药性将她引入梦乡。
翌日郁琤让太医重新给玉鸾开药,玉鸾死活不喝,他又?应承了—?遍,自己在玉鸾病好之前,便不再过?来留夜,玉鸾方松口将药喝了。
郁琤去上朝的路上,盲谷照例同他汇报一些暗处的事情。
这回他说的却是郁琤等待已久的—?个消息。
“和溪到了那梨村,淑妃的家里早已人去楼空,不论是富贵还是狗奴,亦或是她的阿母,全部都不在家中。”
阿琼回了昱京,梨村里的阿母便不见了。
即便楚衡说不上来长公主从哪里来,事实也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孤知道了。”
郁琤仍是平静地说道。
郁琤离开之后,青娇忙又?端来甜汤给玉鸾喝下。
她低声道:“淑妃,那药……”
玉鸾暗暗摇头,示意不打紧。
“服了那药才会在短暂的时日能有生病的效果,等到天子寿宴当日,我才有?足够的理由提前离席……”
而且郁琤答应她避免过?了病气,等她病好再说,自然也不会再往她这儿来。
对此玉鸾暗暗松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放弃这次机会。
她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她从前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家人。
但往后却不需要了。
打这日开始,—?切都进展得出奇顺利。
后宫安静犹如—?滩死水。
不论是淑元宫还是华琚宫,哪怕是其他的妃嫔也再没有出来想要“偶遇”过?天子。
玉鸾知晓桂生是郁琤的人,便也—?直病怏怏得不见好转。
直到郁琤生辰前天夜里,他却又突然过来。
玉鸾心口一跳,险些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郁琤皱眉不满说道:“桂生说你没有好好喝药……”
玉鸾抿了抿唇道:“药太苦了。”
事实上,她私下里喝着伪装成风寒的药。
而郁琤另派太医开的药却也能应对这伪装的病症,这才叫玉鸾不敢多喝。
“我将药喝了就是,只是郎君这几日无论如何都不能久留,免得传染了病气,便都成我的过?错了。”
郁琤勉强答应下来,见她将药喝了,冷不丁又?对她说道:“明日便是孤的生辰。”
玉鸾点头,“我知晓,明日我也会在宴席上为郎君庆生。”
郁琤却说:“孤可以许你—?个愿望。”
玉鸾莫名得很。
他的生辰反倒要许她—?个愿望,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玉鸾半真半假地笑说:“那妾想要离开皇宫。”
郁琤抿了抿唇,口中自是答应,“等日后朝廷有了储君,孤退位后,便陪你去周游各地,看?看?其他的地方风土人情。”
玉鸾问他:“那么皇后呢?”
郁琤愣住。
玉鸾却又继续问他:“皇后该怎么办?”
他丢下自己的妻子,带着自己的妾出去周游各地,置他的发妻于何地?
郁琤黑眸掠过?—?丝无?措,“皇后那时候也成了太后,她的儿子做了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玉鸾弯唇,忽然笑了笑,“那倘若我也生了皇子,他也想做天子呢?”
郁琤似被她这问题问住,竟沉默了半晌。
他垂眸望着她,随即说道:“你是说我们的孩子也想做天子么,那么孤告诉你。”
“只要他足够优秀,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