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她煮好粥也不见他们回来,将它盛起来后,她见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刘大娘他们还未回来,便出门站在门口。
门外是棵大树,树下放了几个石墩,大树背后便是个水潭,水很清,风一刮过凉阴阴的,是这种闷热的天最好的去处,平时村里的人吃过晚饭便会到这坐在一起唠唠家常,王柱生也经常来。
此时村里在外走动的人还很少,阿兰站在门口,晚风习习,风一吹过水潭就荡起波纹。
“狗蛋,你在哪?”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阿兰转过头一看是个妇女,穿着青色裙袍,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袖口处还有两个补丁,头发包着个头巾,头发有些凌乱,神色迷茫的正朝这边跌跌撞撞的走来。
从阿兰身边擦肩而过时,她瞟了眼阿兰,眼里无神,嘴里一直喊着“狗蛋。”
可是刚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又突然折回来了,眼睛紧紧盯着阿兰恶狠狠的指着她质问:“你是谁?是不是你把我的狗蛋抓走了!”
阿兰一愣,摆摆手:“没有。”
见阿兰说不是,她又露出迷茫的眼神,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转身就要走。
刚走两步她猛地又转回来,一把抓住阿兰,大声嚷嚷:“抓妖怪了!”指着阿兰喷口水:“是你!我没见过你,一定是你抓走了我的狗蛋!”
阿兰被吓了一跳,一边挣脱她一边说着:“你认错了,不是我!我也不认识什么狗蛋。”但她不听,依旧不依不饶的囔囔着。
周围的人听到响动,纷纷走了出来,见阿兰是陌生人,又看到那妇女嘴里直喊着:“妖怪。”连忙上前帮忙。
阿兰被众人团团围住,质问她是谁。
阿兰指着身后的刘慧兰家解释:“我是刘大娘家的。”
人群中有人站出来,望屋里看了一眼见没人便道:“王柱生一家都没在,之前也没见过你,你休想骗我们!”
“对!”众人附和。
阿兰百口难辩。
正当她急得不知怎么解释时,人群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在这做什么?”
是刘慧兰他们干活回来了,众人见了连忙让开一条路,有人指着阿兰问:“刘姐,这姑娘说她是你家的,是不是真的?”
刘慧兰看到众人围着阿兰,连忙走上前拉着她护在身后冷着脸说道:“她是我家远房亲戚,刚来投靠我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原来是刘姐家的,误会一场,误会。”误会解开了,众人笑着给她赔礼道歉,便要散开。
那妇女却不听,一把拉着阿兰,只摇头:“不行!你不能走,你还我狗蛋!”
刘慧兰见了一把拉着阿兰另一只手,语气不太好的说那妇女:“李寡妇你这是做什么?”
李寡妇见刘慧兰这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不停磕头:“我求求你,放过我家狗蛋吧!求求你了!”
阿兰与刘慧兰连忙拉起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真是我家亲戚,不是什么妖怪!”
旁边还未散开的人也来劝她:“李嫂子,你就起来吧,她不是什么妖怪,刘大姐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李寡妇站起来,一直摇着头:“不对,不对!”突然她朝着刘慧兰大喊一声:“你儿子也被抓走了,你就不想找回他吗?”
在场的人一愣,面色一变,这李寡妇发起疯来真是!唉!这下闯祸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刘慧兰面色一变,神情呆呆的,像戳到了什么痛楚,眼睛一下就红了,身形向后一踉跄,嘴里喃喃道:“我的儿。”
一旁的阿兰连忙扶住她,轻声唤着她:“大娘,大娘。”
一直闷声不出气的王柱生站了出来,一脸怒意的对着李寡妇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儿子是不在了,但我们不会像你一样胡乱咬人!”说完扶着刘慧兰就进了屋,阿兰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
屋里王柱生把刘慧兰扶到凳子上坐下,阿兰见状连忙去倒了杯水递上去。
王柱生望了她一眼接过碗,俯身一边喂刘慧兰喝水,一边轻轻在她后背上下替她顺气。
阿兰站在一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刘大娘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她是好人,不应该这样被对待。
“对不起。”她咬着嘴唇低下头突然出声。
王柱生手上的动作一滞,他看着阿兰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不管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