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坪上熙熙攘攘,刚落地的姜宣挥手送走鹈鹕,眯眼张望,很容易就找到和他身穿同样服饰的保育堂弟子。保育堂的小弟子和一般外门弟子的服饰不同,布料柔软的浅蓝色短打,发带同色,男女发髻不同,女孩对于发髻的要求更宽松,可以自己处理。看起来与凡间的学童很相似。外门弟子的服饰更符合少年人的打扮,男弟子着白色镶蓝边长袍配蓝色束腰和护腕,背后印着岸华天宗的门徽,脚踩登云履,头发用宗门统一发放的发冠束起;女弟子内着同色系抹胸长裙,外着直领对襟上衫,同花纹绣鞋,身后同样印有宗门门徽,发髻同样相对自由,有用宗门玉冠束起,也有使用簪花步摇弄新潮发型的。上千人列在一起行动时,非常整齐养眼。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年和姜宣同龄的弟子就会搬出保育堂正式成为外门弟子的一员,现在虽然一起上课,姜宣他们却并非名正言顺的宗门弟子,无论是宗门内部活动还是外派任务,保育堂都无缘参加,说到底这里是预备役培养基地。
一筒弟子在五福坪西侧,那边是一片浅蓝色的海洋混杂了几十来个外门弟子,姜宣举步上前,汇入其中。
还没走进就听到小弟子们叽叽喳喳讨论的好不热闹,连那几个年龄相对较大的外门弟子也一脸兴奋,搞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姜宣更加迷惑,到底什么事。
姜宣在外门,尤其是保育堂名声震天,他一来便有不少小弟子注意,但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上前和他搭话,甚至还悄悄往后退。至于大些的外门弟子,他们素来不怎么和小朋友玩,权当没看见。
人群里的王福安见状哼笑了一声,似是很得意姜宣的处境,还和身旁的同门说说笑笑,目光却朝着姜宣,处处透着幸灾乐祸。
姜宣心说又来,他二话不说走到王福安跟前,与他视线相对,王福安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闭上嘴瞪眼看他。身旁的同门见状立马斜着眼假装无事发生,默默撤退到安全地带。
他旁边的小狗腿也一个个不吭声了,屏息看着他们,生怕下一秒就打起来。
姜宣早习惯了王福安阴阳怪气,且他这人遇事不怎么往心里去,因为一般当场就解决了。打一架倒也没什么,只现下不是个好时机,众目睽睽之下斗殴会被记过送进思过崖,思过崖他是熟门熟路不怎么怕,不过这会儿聚在一起准是有什么大事,先观望再说。
于是他就这么站在旁边,不时活动一下身体,这是在告诉对方——我随时能搞事。
流氓不好惹,这一手成功镇住了王福安,他可不像姜宣是思过崖常驻扫地童子。王福安在长老面前素来乖巧,记过对他来说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但讨厌的人在身边却没办法刺他两句,周围两米净空地带也没人可以和他一起分摊这尴尬,着实把王福安憋坏了。
他也不敢再怼姜宣,转而巴巴望着演讲台,期盼着什么人的到来。
上天待他不薄,没多久五福坪南面的五福台就飘来几道剑光,底下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是丰奕师兄!”
“打头的是丰奕师兄,后面那位好像是天凌师兄,看来传闻是真的!”
“哇好紧张,丰奕师兄也太俊了呜呜呜呜呜呜。”说话的女弟子被旁边的小姐妹白了眼,然而这位女弟子的目光同样眼含春水,只是绷住嘴角更矜持而已。
姜宣听到周围的呼声跟着抬头,果然看见远处走来两个衣袂飘飘的风流人物。
嗨,也不是姜宣想这么形容,主要在他们这些外门或准外门弟子眼里,天赋双灵根起步的真传弟子就是非常了不起,非常牛逼轰轰的人物,做啥都自带滤镜,何况这两位确实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打头的谢丰奕姜宣见过两回,天峰峰主重阳真人座下大弟子,修为已臻元婴初期,年龄在一众游字辈弟子中属年轻的,却是岸华天宗游字辈第一人,同时重阳真人乃本门宗主,谢丰奕可说是本派大师兄。后面的梁天凌则是玄峰峰主重行真人座下三弟子,入门比姜宣还晚两年,年纪不过二十岁,已于去岁顺利结丹,是游字辈惊才绝艳的后起之秀。更重要的是,他们和姜宣一样,都是单灵根。
姜宣注意到身侧的王福安已经激动地微微发抖,恍然想起这货的偶像好像就是谢丰奕来着。
这么想的姜宣又多看了几眼谢丰奕,恰好这会儿五福台的人已经就位,似是要宣布事情了。
一阵无形的灵力波涛蔓延全场,姜宣一下就觉得耳边清净了,先前嘈杂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像是接收到信号,先前躁动的弟子们纷纷禁言正立,看向五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