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槐:“……我助理。”
“瞎扯,我才是领导。”楚离原耳朵很尖,立时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话说外面这院子可真够寒碜的,光秃秃的连草都没几根。”
祝席文的愁容更深了,法令纹深不见底。
“人都来了你怎么还哭丧着脸。”楚离原掏出小红本一晃,那是新做的证件,上面贴着他和殷槐的双人证件照。
祝席文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关系。”
殷槐:……
祝席文把门开得大点,“先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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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的自建房还是祝席文爷爷那辈盖的,装修简单,家具老旧,水磨石地砖看着特有年代感。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收拾得倒还算整洁。客厅一角还专门辟了块地方,供了一座神龛。
祝席文请殷槐和楚离原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沉默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缓缓诉说起来。
“大师,你们相信吗?不幸有如疾病,是会代代遗传的。”
“我们家不过普通人家,不知祖上造了什么孽,每代总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呼……差不多六十年前吧,那时候我爷爷二十岁不到,家中有三个兄弟姐妹,除去一对双生子早夭,剩下的倒也都无灾无病地长大了。在那个年代,这是很幸运的事。”
“可是,就在日子开始变好的时候,爷爷的三个兄弟姐妹竟陆陆续续得了怪病,先后惨死。他最小的妹妹是在他怀里咽气的,本来好好一个小姑娘,浑身溃烂,整个人像融化了似的,五官都难以辨认。”
“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我爷爷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说……说他那些个兄弟姐妹,走的时候,其实都不算人了。人,怎么会变成那副妖魔鬼怪的样子呢?”
“然后是我叔叔。”
“我叔叔是去年走的,自杀,吊死在自家卧室的电风扇上。我婶婶进门的时候,以为卡到了什么东西,怎么推都推不开,结果一抬头,是我叔叔一双穿黑皮鞋的脚。”
“叔叔他性格一直很开朗,走之前没几天还来我家吃饭打牌呢,怎么可能突然做出这种事。可警察告诉我们,案情查下来毫无疑点,他就是自杀身亡。”
“现在……现在轮到我儿子了。”
说到这里,祝席文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殷槐点点头,“我看协会发给我的资料上说,您的儿子得了一种难以解释的怪病。”
“不是!那不是病!天底下怎么会有那种病!”祝席文忽然神经质地大叫起来,通红的双眼里尽是恐惧。
殷槐等他稍微恢复平静,温声道:“你儿子在家吗?方便的话,带我们看看他吧。”
祝席文缓缓起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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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是祝席文夫妇和儿子祝符的房间。踏进祝符的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画面,甚至正常得过了头。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桌边,认真地写着数学作业,旁边有个中年女人陪着他,应是祝席文的妻子。
“爸爸,这两个大哥哥是谁呀?好像电视里的明星哦!”祝符奶声奶气地问。
祝席文蹲下身,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大哥哥是医生,来帮小符看病的。”
祝符不解:“可小符只有躺着睡觉才会痛,其他时候一点都不难受。”
祝席文叹了口气,向妻子道:“符慧,你把小符的病给两位大师看一看。”
符慧答应着,含着眼泪,缓缓拉高儿子后背的衣服。
看见祝符的背脊,殷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楚离原都露出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