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文眸子一沉,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乐姑娘为了救我,中了康王府地下室养蛊地的蛇蛊,命在旦夕,若一个月后还不能将蛊解掉,她会被成年的蛇穿透全身而死。”就算云念能护住心脉不受侵蚀,可小蛇一旦长成成蛇,就会钻破人的肚皮,从身体的各处钻出来。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下一凉,不再说话。
“不过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刘公子说在一家大商家里遇见了奇怪的老太婆,依我看,那应该是湘西的鬼草婆,俗称蛊婆,专门养蛊的神秘女人。那就有办法可以救刘公子和乐姑娘了,只是我们不该那样蛮横地对待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拿她的人,等会儿我们有求于她时,她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我管她答不答应,她救也得救,不救我就打的她救!”乐悦大声嚷嚷着,“师姐,你快带我去找那老婆子!”
杜韵文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乐清瑶,心里的愧疚更加浓厚,对着田凉抬手作揖,说道:“请田姑娘带我们去见鬼草婆婆。”
要解湘西的蛊毒,没人比湘西蛊婆更在行。
章维和秦稷不好说话,中蛊的不是他们两个,现在刘彦明又在气头上,他们能理解,一句话都不说,随着一行人再次回到刚才去的大商家。
其实确实是刘彦明他们莽撞了,那个大户家确实养蛊,却不是他们要找的蛊,大户是做洋布生意的,商人爱财,请了湘西蛊婆来替他养金蚕蛊。
民间传闻,把人下金蚕蛊害死后,可以驱使死者的魂魄为他干活,因此致富。金蚕喜欢睡在鼎中,且养它需要给它进食,金蚕蛊喜爱食人,所以养蛊的人必须拿蛊去害人,否则主人就会遭到反噬,相反,可以暴富。
或许是大商害怕养蛊遭到报应,所以才请了蛊婆来。田凉和大商说想要见他府上的蛊婆,被大商拒绝,田凉便以将他养蛊之事上报城主,万不得已大商才说,他去湘西请人的时候最开始请不到人,是那个蛊婆主动找上他的,蛊婆说她来到中原无处可去,身上也没盘缠,如果大商收留她并给她一点点变卖的细软,她可保他府上财源滚滚,且不受蛊的讨报,蛊婆是自由的,他们想见蛊婆,要看蛊婆愿不愿意,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好说歹说,大商才把他们带到蛊婆居住的厢房,蛊婆住的厢房在单独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收拾的规规矩矩的,还养了些植物在里面。
“湘西手札里面记载,凡房屋整洁,无灰尘蛛网的,是藏蛊之家,切勿与之往来。尤其是金蚕蛊,最怕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有污秽之物,会积极打扫。大家进去以后,切莫乱碰里面的东西,雄黄粉也要准备好,以防万一。”杜韵文交代好注意的事情,便伸手敲门。
“老婆婆,先前我朋友对您多有冒犯,还望您可以宽宏大量,原谅我朋友这一次,韵文带着人来向您赔罪,望能与婆婆您见上一面。”杜韵文说话不卑不亢,声音也温和有礼。
门自发而开,房内正中央,坐着一个带着头巾的老婆婆,满脸褶皱,衣裳皆是藏青色,手里握着一个小匣子,两只略显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忽的咧开嘴一笑,说道:“怕不是只有来道歉这么简单的事吧?”
杜韵文礼貌一笑,抬脚进入房内,几个人站成一排,杜韵文开门见山道:“确实,我有两个朋友,都中了蛊,一个是您说的那位,而另一位因为昏迷而不能亲自来拜访,韵文希望,可以请婆婆您随我们一起,救救我的两位朋友。”
那蛊婆直盯着杜韵文看,见她脖颈之处光滑平坦,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对她意味深明的笑了笑,说道:“你身边这位朋友,扰乱我的法事,差点害我被金蚕蛊咬死,性命攸关的事情,怎会说原谅就原谅?”
杜韵文看得出,这位老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说这样不明不白的话,显然是有话想当独跟她说。为了顺着鬼草婆的意思,她凑近田凉的耳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田凉脸红了一片,对着在场的人说道:“杜老板有话要和这位老前辈说,我们不好呆在这,出去等结果好了。”
杜韵文和田凉说这话,看重的是田凉在所有人中的威信,田凉是他们几个人中的大师姐,这里的师弟们和乐悦都会听她的话。可她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子的身份,田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对男女之情那般了解,杜韵文靠那么近,她不免有些女子般的羞涩。
乐悦听了,不干,说道:“我们凭什么要出去,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
“悦儿,杜老板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田凉扯了扯她的衣袖,“不许在这里胡闹,保不准你一闹,老前辈就真不会随我们回去了,你乖,信杜老板一次。”
“可是………”乐悦还是不乐意,乐清瑶可是她亲姐,云念那老头又说乐清瑶大器晚成,说不定云离宗的未来就在乐清瑶身上了,怎么能折在这儿呢?
杜韵文知道乐悦担心姐姐,回过身来,郑重说道:“小乐姑娘请你放心,我说过我会治好她,我绝不食言,无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