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文颔首:“谢楼主。他日,定不相忘。”
这一句包涵了太多,她虽与百晓生萍水相逢,却好像有一抹淡淡的牵连,亲切的牵连,百晓生虽然爱罚她,却也会特意嘱咐厨房烧些清淡的伙食,也会喊她来下棋。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与百晓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今后她身在何处,都无法忘记在百晓楼管账下棋的日子。
杜韵文拜别了百晓生,独自一人踏上去往雪渊的路途。百晓生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依旧摇头叹息:“阿兰,她和你一样,什么都不害怕,不管前面有什么,她都敢闯。”
“楼主,原谅属下突兀,您为何不告诉她她的身份?有消息说,杜老阁主就住在不远处的客栈中。”听雨问道。
百晓生还是看着对方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悠悠道:“让她做个平凡人不好吗?忘了一切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她可以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不会再坐在一群乌合之众之上,和一帮居心叵测的人勾心斗角,她才多大的年岁,我不忍她去过那样的日子。阿兰已经死了,我不想她的女儿也走和她一样的路。”
“那块玉佩……”
“是阿兰的,她死的时候那孩子才一个多月大,都没开口喊她一声娘亲,但阿兰很爱她的女儿,希望那个玉佩承载着阿兰的思念,伴着她的女儿走这一生。”
“楼主……”
“我乏了,今日百晓楼歇业,回吧。”
“是。”
雪渊之大,一望无际,茫茫的大雪,掩盖了一切生机。
杜韵文穿了厚厚的衣裳,却还是抵不住这严寒,冷得瑟瑟发抖。
她脚程慢,走了十日才到雪渊,路过的客栈店伙计都劝她不要去雪渊,那儿危险,会死人的,她不予理会,执意走上了雪渊,寒风呼啸,在她耳边如刀子般割划。
“前辈,前辈你在吗?可以告诉我,乐姑娘在哪儿啊?”这里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景象,根本无法判断方向,她想着云念剑是把灵剑,一定能感知到自己的主人在哪个方向的。
“别喊了,小丫头,你太冲动了,就你这样子,还没找到她你就已经冻死了。”浑厚的老者的声音出现,“其实她放心把剑押在百晓楼,是有她的打算的,云念是灵器,若是主人遇到危险,就会立马出现在主人身边,除非灵器不再需要这个主人,就会故意等主人死掉,它好另寻他出。你一个普通人,贸然来这种极寒之地,实是不该。”
“我知道,但我,但我就是不放心,不亲手把剑交给她,我真的不放心。”杜韵文说话声音发颤,她实在有些冷了。
“唉,这里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糟糕,对习武的人来说,这是个好地方,要想驱散寒气,就得运用全身的内力和运气,对内力的提升和突破有很大的帮助,但对像你这样的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体质,怕是会要了你的命。”
杜韵文歉意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不怕死......等等,出事了,山顶上有打斗的动静,怕是乐清瑶跟什么人打起来了,你快些上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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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瑶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书本子上记载的火麒麟草只是个传说的原因,书上说没人见过火麒麟草,就连雪渊之巅都没有,但后来她偶然看见在一处小摊贩上的一个皇宫的太医院院长记载的札记。
三十年前明轩帝身染恶疾,太医院院长徐晋以为圣上寻良药为由,征求皇帝派了五百精兵前往雪渊,据说雪渊之巅有数不尽的稀罕药材,其中就有可解百毒的奇药——火麒麟草。但他们上了雪渊后上面光秃秃的一片,全是一些生气毫无的枯木败草,药没寻到,却遭遇了雪怪,五百精兵折损了一半,从雪渊回来后明轩帝大发雷霆,削去了徐晋的官职,关押大牢,秋后问斩。
徐晋在大牢思索了很长的时间,按理说以火麒麟草生长的必须条件,怕是只有雪渊才符合,他仔细回想上雪渊之巅的那天,突然明白了什么,在牢中大呼要见明轩帝,说是能解毒,可当天明轩帝就驾崩了,新登基的明成帝大赦天下,他出狱后便告老还乡,写了这本札记流传于市坊民间。
雪渊之巅是有火麒麟草的,像雪渊这样的极寒之地,山脚之下便无一活物,但山顶却有参差不齐的杂草枯木零散分布,还有出没的灵兽。
没人见过火麒麟草什么样子,形状如何,但它在极寒中生长,在灵兽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