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开始练,每日我来监督。”
少年嗓音褪去孩童的稚嫩,是清越磁性的好听。
但此时小孔琼正恼怒于被他钳制,踢了几下没挣脱开,气呼呼的小奶音吼他:“就不!”
孔玠星目微扬,也不恼,只说了句:“那就别练花枪。”
“孔!之!初!”
小孔琼快要被气死,她这个哥哥自幼就喜欢欺负她,听说还嫌过她丑,现在又不让她练最喜欢的花枪,真是讨厌死了!
“马步是基本功,连这都练不好——”孔玠上下扫她一眼,“还好意思耍花枪?”
小孔琼急的想要把手边枕头被褥都拿起砸他,可她力气不够,只是将床铺搞得乱七八糟,红扑扑小脸蛋看的滑稽。
孔玠强忍着没笑,吩咐旁边丫鬟取来热水给她擦脸,然后掀袍坐在床边,将她两条小短腿放好,修长手指轻轻按压在上面,为她做运动后的拉伸按摩。
“大尾巴狼,你走开。”
“想晚上酸的睡不着觉?”
“……那也不要你!”
“下月给你请薛师傅。”
“当真?!”
“嗯。”
屏风后,丫鬟搀着侯爷夫人往内室走,惊叹摇头:“原以为依小姐的脾气,必要等上十天半月的不理世子。”
侯爷夫人掩着嘴笑:“他们兄妹情深,你别看琼儿咋咋呼呼像个小魔王,还偏就听她哥哥的话。”
“方才,你可有注意到之初的动作?”
“奴婢没注意。”
走到窗边,她示意丫鬟看窗外正被下人打扫的香炉,今天兄妹俩便是依着燃香时长定胜负的。
丫鬟没懂,问:“这是……”
“之初原本已将那柱香悄悄截了一半长度,见琼儿后来撑不住,趁她不注意时又用内力将剩下部分加快燃晚。”夫人听着那边传来兄妹两人的逗笑声,眼底俱是笑意。
“之初最是疼她。”
过了半月,充满动力的小孔琼扎实蹲马步,比之前进步不少,孔玠也兑现承诺,向父亲求来了薛师傅进府。
小孔琼便欢欢喜喜的随着薛师傅学起了花枪。
花枪自身灵动,尤其重视腰部的柔韧性,相较于别的兵器,它更快更沉着,且有更强的爆发力。
孔玠不明白妹妹为何会想学这样的兵器,但她既喜欢,也只能顺着。
薛师傅连着教了她一月基本功,毕竟她太小,连花枪都不太能拿的起来,大多都没法练。
之后每半月进府查看一次她的基础训练进展,其余大多时间都是孔玠在陪着她。
这天,小孔琼练的酣畅淋漓身心舒泰,结束后跑到石桌旁坐下,旁边丫鬟给她擦了汗,喂了一杯温水和几块糕点。
她吃的满嘴碎渣,扭头问正练武的孔玠:“哥哥,你们都能练武,为何就偏不准我练?”
孔玠一个剑花后收回动作,走过来掏出帕子先给她擦了擦嘴才坐下:“因为怕你受伤。”
这可是他们孔家的宝贝眼珠子,若真伤了碰了谁不心疼?
“可爹爹都不拦着,说将门之女便要有将门之风呀。”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请了薛师傅?”
“那为何哥哥起初不允?”
小孔琼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歪头满是疑惑和不解,孔玠弯起眼眸,素来清冷的面容此刻温柔的不像话:“因为哥哥舍不得。”
舍不得让你受伤,可又舍不得让旁人说你过于养尊处优。
哪样都舍不得,所以只能亲自看着。
秋风乍起,天气逐渐转凉。
孔玠皱眉夺过她准备入口的茶,对丫鬟说:“去给小姐煮些润肺的梨汤来。”
“是。”
她扁嘴:“不喝梨汤。”
“要喝。”孔玠敲她额头,“往年这个时候你总要咳个几天,听话。”
过了会儿,话题又转了回来。
“哥哥,那日后是不是我也可以像祖父和爹爹那般上战场呀?”小孔琼眼中满是憧憬,“奋勇杀敌,护我疆——”
“胡说!”孔玠一反常态的怒斥,“小姑娘家家上战场做甚!”
她不知为何哥哥突然就生了气,有些委屈的垂下头,记忆里,似乎哥哥总是这样板着脸训她。
哼,还好她大度不计较。
孔玠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大还吓到了她,俊脸青白了半刻,坐过去语气僵硬的哄她:“……日后莫要再说这些。”
“天下男儿千千万,况且,哥哥还在这,哪轮得到你上什么战场。”
见她摇头晃脑的已经开始玩他衣袖处的刺绣纹理,他这才松口气,悄悄嘀咕了声:“日后嫁个好夫婿,安安稳稳过日子得了。”
“小屁孩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