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高?官被杀事件虽已结案,但?事后的舆论风波尚未平息,街头巷尾的民众们都还在谈论。
唐鹂在车内听着这些议论声一路向前,若平时她兴许还会?饶有兴致的听听关于她的八卦,但?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
车子停下,她偏头向外看?去。
入眼便是一个占地很大的庄园,恢弘漂亮的四层灰白色洋楼立在园中。
坐落于上海滩最?贵的一处地皮。
有位身穿西服的年轻男子替她打开车门,一只手垫在门上护她下车,语气热情:“唐小姐您来了。”
“嗯。”下车后,唐鹂环视一圈,才发觉这个庄园大的称奇。
车子就停在庄园内,再行数步便是洋楼。
庄园坐北朝南,园中铺满了面积不小的草坪,纵使如今已是冬季,但?仍旧绿草如茵,花园树木葱郁,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着各种风格迥异的形状。
人工池、假山、小桥、凉亭,应有尽有,两侧副楼应是警卫、帮佣等人所住。
唐鹂看?着称奇。
这人行事作风果真乖张,他竟丝毫不怕惹人诟病。
思及此,她回想起昨日去找清董的事情。
关于她是如何被轻易放出来的种种,清董虽事无?巨细的全给她讲了,但?听的她是越来越迷惑。
这位杜家三爷与她素不相识,怎么会?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放她出来?
当时清董只长叹一声,将一张写有一串地址的纸条递过来。
她似已懂了什么,静静看?着那串地址,无?悲无喜:“这是……”
某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清董没再多说,只说了句:“他应该在等你。”
“呵。”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吗?
但?杜言之?这个人情堪称救命之恩,她不得不报。
即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她也认了。
后来清董给她讲了很多关于杜言之?的事,还有他背后那个不一般的杜家。
唐鹂一一记在心里。
她们都知道,无?论唐鹂是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还是娶过去的姨太太,她今生唯一的男人,只会是杜言之?。
至于最?后到底能得个什么身份,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总归,绝不会?是正房夫人。
“三爷就在里面,唐小姐请。”
赵彰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唐鹂把?目光落在这位给她开车门的男子身上。
对方年纪不大,约莫跟她差不多,长着一双笑眼,唇红齿白,瞧着便是个性子活泼的。
她点头致谢:“谢谢。”
赵彰笑说:“您客气了。”
唐鹂看?着眼前的庄园和洋楼,暗自掐了掐掌心,深呼吸一口,挺直腰杆,迈腿向前走去。
*
“三爷在楼上?”
赵彰与女佣交谈结束后,回头唤她:“唐小姐,三爷在书房,请。”
唐鹂跟着他一路行至二楼,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停下。
赵彰抬手敲门的“咚咚”几?声,就像是敲在她心上,致使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几?下。
肾上腺素都有些飙升。
她不由得唾弃自己,当初头回登台的时候都没紧张,如今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他……
“进来。”
门内男人声线清越磁性,即便透过门板也难掩好听悦耳。
唐鹂微微有了丝期待,若他长得还算可以,那真真是极好,毕竟她是个死颜控。
目前见过他的人太少,清董前几?天也没能成功见到。
但?都知他城府极深,性情多变。
定是个难相与的。
得到应允后,赵彰推门而入,偌大的书房内,男人就坐在长桌后面,宽肩窄腰,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领口两颗扣子松开,锁骨若隐若现,皮肤白到唐鹂都忍不住羡慕。
他正拿着一份文件在看,手边的桌面上还四处散乱着其他文?件,他眉心紧缩,似是极无?耐心,还有些许暴躁。
直到赵彰恭敬的低声唤了句“三爷,唐小姐来了”,他才扔掉手里文?件抬头,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直直对上来。
这一路上,甚至前段时间头回听说杜言之?这个名字时,她就曾想过这个男人的相貌。
想了很多种版本,却独独没想过他竟长的这幅样子。
如此的形貌瑰奇,风神俊朗。
她猝不及防撞进那双精致深邃的桃花眼,内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当他看?向一个人时,眼中情绪外露,足以代替千言万语,可等你细看?,又?感觉他似乎哪里都没瞧,眼底铺着淡薄凉意,好似众生皆蝼蚁,眉梢一挑,风流气扑面而来。
她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男子,却皆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