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去了杜公馆,杜言之作为民国时期上海的最高?长官,在位期间也做了许多贡献,这种?留存在历史上著名人物的住宅,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不少,政府每隔段时间都会派人进去修葺修葺。
尽管四周已经高楼林立,门外的街道布局也全然不同,但杜公馆整体都保存完好,不过墙皮有些许剥落,再加上这么多年没人住,庄园内荒凉冷清。
两人跟着旅客们走进院内,她习惯性的看向右边,那片偌大的草坪上早已没了她曾心爱的秋千。
当时的梦境自唐鹂去世便到了尾声,真正的杜言之回来后她只梦过几场画面,且都是匆匆闪过,这个秋千好像并没有很多的场景,她以为是会一直存在的。
毕竟是她昔日最爱,上面还有他们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再次来到却发现已没了秋千踪影,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她看着泽恩扁嘴,委委屈屈的控诉:“秋千没有了。”
泽恩将她揽在怀里轻哄:“嗯,杜言之后来娶的几房姨太太中有一位孕期坐着秋千玩了玩,一招不慎没站稳就给摔了一跤,当时孩子胎位还不稳,见红以后就没了,杜言之迁怒于秋千,当即便命人取下扔出门外。”
“不伤心,等回到家我在阳台给你变一个出来,好不好?”
钟夏夏抬头看他:“好,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回了神界还一直关注着这边?”
“差不多吧,上一世?你离世后许久未再次轮回,在等你的这段时间我得了空便会去你墓前转一圈,后来有次突然想过来看看,刚进门就发现你的秋千没了,我用术法读取了门卫的记忆才?知发生了什么。”
泽恩拍着她背一下一下的哄,见游客们已经随着导游进了屋子内部,他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她摇头:“不,当年我离开之后,杜言之那几个老婆早就把我屋子给改了个乱七八糟,一点我生存轨迹都没了,还进去看什么。”
他笑了声:“好,那我带你去坐秋千,像之前那样,嗯?”
“像之前那样?可这里没……”
钟夏夏话音未落,就见四周所有生物全部静止,旅客、花草、甚至连风都停了。
“这是?”
泽恩牵着她手一步步走到原来秋千在的地方,此时那里已挂着跟原先一模一样的秋千,而她身上也换了自己昔日穿过的那条红色旗袍。
她惊喜回头,见泽恩也变了副模样,衬衫西裤俊朗非凡,是当年他那位“杜言之”最喜欢的打扮。
只不过这回的脸还是泽恩自己的,相似的唯有眼尾下那颗红痣。
钟夏夏愣在原地,她此时早已分不清前世?今生,照这么来看,她现在……应该叫唐鹂?
从她脚下站着的地方为圆心向外?迅速扩散,几息之间,方才还静止的旅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当年杜公馆的佣人们,来来往往全是相熟的面孔。
她不可思议的捂着嘴,面前男人却只望着她笑,此时正是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日光洒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柔光,连那颗红痣都减了几分妖艳。
“夫人,这是先生今天吩咐给您装上的。”一位园丁站在她身后冲两人微笑。
她转身过去,对方熟悉的脸和声音将她记忆重新唤醒。
是了,当年也是他对自己说了这句话,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她站在门前。
泽恩的声音也在旁边响起,同样是一字不差的对话:“我猜你估计会忘,就让赵彰去做了个,冬天冷,你等明年开春去玩。”
他伸出手:“但今天有我在,瑶瑶可以随便玩。”
这句是他自己加的。
她眼眶湿润,尽量控制自己眼泪别不争气的掉下来,把手放进他手中:“你怎么连话都记得这么清楚呀。”
泽恩挥手屏退园丁,牵着她坐到秋千上,绕到身后缓缓推她:“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
“无论杜言之这个壳子里装的是我还是他本人,在这个杜公馆里,你都只应该留下美好的回忆。”
怕他推得累,她拽着他和自己一起坐在秋千上,蜷在他怀里安静晒着太阳,秋千因他术法而缓缓推动。
岁月静好。
看着四周来往忙碌的佣人们,她问:“那些游客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时间静止而已,待会儿恢复原样她们不会有半点察觉。”
“好。”她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谢谢你亲爱的。”
“跟我谢什么,现在开心了吗?”
“特别开心!”
随后两人手牵手绕着杜公馆转了一圈,因泽恩对其施了术法,此时的杜公馆与百年前她还在住的模样别无二?致。
推门进了屋子,三?楼她房间的摆设也都在,站到卧室阳台上,依偎在他怀里向下看,杜公馆各个角落都有两人玩闹的身影,空气中回荡着她的欢声笑语,还有一句句娇嗔的“杜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