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池初霁冷淡地回应了一句,缩回乖孩子壳里的乐希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药箱。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些消除淤肿的药膏,攥在手里重新朝池初霁走了过去:“您侧一下身子。”
池初霁顺从地侧身,将自己的后颈暴露在乐希眼下。
乐希看着她后颈腺体处刺目的红痕,用力地捏住手里的药膏,沉默了好一会?。
过了十几秒钟后,乐希才将药膏挤出来,涂抹在指腹上,压在了池初霁的腺体上。
乐希温暖的指腹落在敏感的腺体上,在摩擦之间带出来了异样的感觉,撩拨起的细微电流刺激得池初霁咬住了下唇。
乐希站在她身后,用一根手指抚摸着她的后颈的皮肤。从后颈环绕一圈,最后单手?压在池初霁身上,强迫着她转过来略微仰起头,面无表情地掀开她的领口,暴露出那一大片青紫的痕迹。
在这样绚烂斑驳的红痕冲击下,乐希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她只是沉着脸,将药膏挤到食指的指腹上,慢条斯理地给池初霁涂抹着药膏。
池初霁微微抬眸,看着她年轻稚嫩的冷峻侧脸,无意识地抓住了床单。
少年人指下的炙热和冷淡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池初霁看着她的侧脸,想到她平时总是热情欢快地对自己笑的模样,心底泛起了一丝扭曲的愉悦。
明明很生气,明明十分介意,为什么?无法突破那一步呢?
乐希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在看待她?
青春期的孩子,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池初霁并不是没有被年轻的alpha爱慕过,那些人的讨好,奉承,追求,她都冷眼旁观。
作为一个敏锐的艺术工作者,大多数的时候她都能从他人的举止,窥探出对方的真实情绪,从中找到与之共鸣的一部分。
可是有些时候,她却并不能感知乐希一部分的真实意图。
乐希的身体深处,似乎有一个黑盒子一样,将她最深,最泥泞肮脏的本我,藏在了那里,隔绝所有人的窥视。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个少年人对她竟然有如此复杂的情感。
明明乐希对自己,是存着一部分暧昧的觊觎之心。
可乐希身上好像裹着一层很重的束缚,又或者是枷锁一样,致使她能克制住自我,将觊觎伪装成孩子般的占有欲,将欲望锁在了灵魂深处。
这就是爱吗?
少年人的爱果然很卑微。
池初霁咬着唇瓣,强忍着乐希的指尖划过皮肤的愉悦,等她涂抹得差不多之后,才掀起眼帘,看着乐希淡淡说:“好了吗?”
“好了。”乐希低头,看着她冷淡的神情,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池初霁颈肩的皮肤。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池初霁,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初霁阿姨……我……”
“嗯?”
池初霁看着她眼里的挣扎,暗自期待她能挣脱出自我的束缚,朝她伸出手。
可是没有。
乐希只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两手搭在她肩上,最后沿着她的腰背缓缓滑下,俯身将她拥入了怀中。
一个清新干净的怀抱居高临下地裹住了池初霁,池初霁仰头,在这个拥抱里,又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宁。
乐希紧紧搂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声吐露着自己孩子般的眷恋与孺慕:“您要是真的喜欢那个alpha,也没关系……”
“您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池初霁没有抬手,她放松着身体,任由乐希紧紧搂着她。她仰头,看着乐希床上的天花板,忽然意识到她和乐希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乐希是不是对她有恋慕之情”,而是“乐希不想离开她。”
那天晚上的对峙也是如此,当乐希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有alpha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会?离开她。”
兴许这就是从小失去双亲的孩子,骨子里带着的天然的不安。
自己好像真的成为了乐希唯一的亲人。
好一会?,池初霁抬手,抱着乐希的脑袋,轻声回?答:“嗯。”
她当然不会?离开乐希,可是她也需要一个alpha。常年使用抑制剂压制自己的天性,池初霁觉得自己人格的某部分,也要坏掉了。
她的病,兴许无可救药。
所以为了治病,使用自己养大的人形宠物,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人的本性,原本就有自私的部分,不是吗?
池初霁耐着性子,柔柔地抚摸着乐希黑亮的长发,就像是哄一只自己养了十年的拉布拉多犬一样,淡淡说:“在你长大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乐希浑身一僵,好一会?才哑着声音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