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扫了一圈席上的女客,示意在座的跟她一样都知道,几位女眷都尴尬的转头。
“不对。”陈诗嘉大声反驳。
六岁大的人话都说不清楚,赵太太不放在心上,逗弄她问:“怎么不对啊?”
陈诗嘉说:“我们家都是大事爹做主,小事娘才做主,婶娘说错了,不过你没到过我家,不清楚也不怪你。”
她一副你不知者无罪的样子,席上的女客都偷偷笑了。
赵太太怪声怪气道:“哟,这还第一次听说铺子生意不是大事呢,可真稀奇啊。那你们家什么才算是大事呢?”
陈诗嘉一板一眼道:“奉养老母是大事,肃正家风是大事,教育子女是大事。赚取金银是谋生的手段,家人相敬相爱,儿孙懂孝悌礼仪才是陈家立身之本,也是父亲以后留给我们的,真正的财富,婶娘你只看身外之物,实在是舍本逐末了。”
被陈诗嘉一个小女孩子当众教训,是赵太太难忘的耻辱,争论传了出去后,大家都赞陈家家风好,她赵氏成了不重礼仪,只懂阿堵物的俗人了。
新仇加旧恨,赵太太看莫氏母女已是不是不顺眼可以言说的了。
她不再废话,指着儿子王松禄下巴上的乌青,对莫氏说:“都说你们陈家最懂礼仪,怎么我儿子被诗嘉打成这样了,难道陈俊生又不会教女儿了。”
莫氏斥道:“胡说巴道,你不要没事找事,你儿子那样的个头,诗嘉能打得着么?”如果说是陈文豪打的她可能会相信。
“怎么不能,跟我儿子出去的人,都说是你家诗嘉打的,她打架比男孩还厉害。”
“哼,跟你儿子出去的人,当然要向着你们说话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诬陷我女儿的。”
赵太太一副就知道你会否认的样子,道:“我也知道你不会信,把你们家小儿子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她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的,莫氏有些动摇了,她怀疑的看向陈诗嘉。
陈文豪虽然爱打闹,但是从来不对大人撒过谎,要是他来了,陈诗嘉肯定会被拆穿。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叫一个人来受训呢。
陈诗嘉站起来说:“不用叫哥哥了,问问王家小哥哥就好了,我相信他不敢撒谎的。”
她说着“撒谎”的时候,看向王松禄小胖子,对他笑了笑,王小胖子抖了一下,觉得自己被顶过的肚子有些痛了。
陈诗嘉都这样说了,赵太太当然觉得更好,她问儿子:“禄宝,你说是谁打了你的。”
莫氏重重的“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王松禄看了一眼陈诗嘉,没说话,又看了一眼,低下头,就是不应声。
赵太太急了,哄着道:“乖宝宝,你倒是说话呀,你别怕,有娘在。”
陈诗嘉轻轻笑了一声,对莫氏撒娇道:“娘,你都没叫过我乖宝宝。”惹来赵太太的怒视,比小时候更讨厌了。
莫氏拍了作怪的陈诗嘉一下。
被刺激的王松禄小胖子不耐烦道:“唉呀,娘,以后不许再叫我宝宝了,我是个大人了。我脸上的伤是自己撞的,好了吧?”
赵太太不管儿子的纠结,大叫道:“什么自己撞的,能撞到下巴去吗,你不要看人家是女孩子,就不好意思说了!”
王松禄也大声起来了:“说了是撞的嘛,你就是不信,你要找人家麻烦自己去,我要回家了。”他抛下娘亲,真的自己出去了。
受害人走了,赵太太也没理由再留下,甩了一句“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出门去追儿子了。
逃过一劫,陈诗嘉嘿嘿的得意地笑,莫氏又拍了一下她,这次没那么轻易地放过去,“说,是不是你打的。”
女儿刚才的小动作格外多,素来了解她的莫氏起了疑心。
没外人,陈诗嘉也不扯谎了,不说缘由,只道:“我看见他欺负人,就揍了他一拳,没想到他还挺讲义气的。”
莫氏瞪眼看着不知错的女儿,“女孩子要文静些,怎么能打架呢?”
陈诗嘉反驳道:“娘,都说女儿肖母,我以后是要成为像娘这样女人的,怎么能文静呢?”
这个马屁拍得有点偏了,莫氏不受,对着女儿道:“少拍马屁,你娘什么时候是会打架的了。”
在你捉奸的时候,顾忌着小琴,陈诗嘉没有说出来。
她之前一直以为古代男人要纳妾,女人是没权力反对的。
自从见过娘亲,棒打出轨丈夫后,陈诗嘉就以娘亲作为自己的榜样,以后嫁人也要像她娘那样威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