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禾醒来时,时轻舟已经走了,走之前给他定了一份营养粥放在保温箱内。
他的烧基本退了,简单洗漱,吃了几口粥就前往公司,接下来几天慕知禾很忙,时轻舟也没有再出现。
很快就到了《我们一起赚钱吧》进节目组的日子,慕知禾习惯性提前一天到。因为不许让经纪人跟组,所以江潮只是将慕知禾送上飞机。
下飞机时是晚上,节目组工作人员将慕知禾接到古镇有名的古城酒店。
这酒店说是酒店,其实也就是一般旅社,临水而建,仿四合院结构。慕知禾所住的房间一拉开窗,就能看到脚下的水波荡漾与远处沥青石板路上的荧荧火光……
酒店房间虽然简陋,但是风景还算不错。
慕知禾洗漱完,躺床上刷了几页新闻。他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他走过去。
“知禾,是我,开门。”时轻舟磁性带着一点儿轻软的声音从门缝里穿过来。
慕知禾将门打开,疑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事儿?”
他忽然想起来这档节目有时家的投资,这么说,节目组找的这些富二代有一些本来就是投资人的儿子或者投资集团的富家子弟。
时轻舟往前走了一步,微笑:“我听说你要来,所以等了你好长时间,我住403,知禾,我觉得……”
他上前抱住慕知禾,慕知禾冷不防被人这样抱在怀里,抗拒的挣扎了下。
时轻舟奶狗样软声软气:“知禾,我不应该怀疑你有别的男人,你不愿意跟我解释那皮鞋是谁的,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跟我说的。我们和好吧。”
慕知禾挣扎的手一顿,皮鞋?
这不是半多月前发生的事儿?
眼前这个时轻舟跟从警察局出来粘人的时轻舟有点儿相似……
两人靠在门后半搂半抱,时轻舟抱着慕知禾的腰,而慕知禾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处,随着他停止挣扎,时轻舟人畜无害的眸子里点燃了一丝笑意。
慕知禾抬起头问他:“那你还记得牙刷牙杯吗?”
牙刷牙杯是那个霸道时轻舟怀疑他出轨的证据,他就想看看这个时轻舟是不是记不得那个时轻舟所做的事情。
时轻舟微笑着凑近他,满眼狐疑,好像慕知禾才是神经病人:“什么牙刷牙杯?你怎么了?”
慕知禾:“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他建议过霸道的时轻舟去医院检查。
时轻舟疑惑:“检查什么?”
慕知禾狐疑瞥了眼时轻舟。
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曾经因为一个牙刷杯怀疑他出轨,也忘记了他跟他说他要去医院检查……
难道真的人格分裂了?
慕知禾正走神,时轻舟却弯下头,蜻蜓点水般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慕知禾猛然推开时轻舟,时轻舟后背一下撞在门上,他错愕看向慕知禾:“知禾,你怎么了?”
慕知禾觉得这样亲密的举动只有情侣才可以做,现在被人这么亲,他感觉有点被轻薄。
他语带不满:“你干什么?”
时轻舟满眼疑惑:“我就亲了你一下而已,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神经兮兮的?我们都接过那么多次吻了……”
慕知禾心里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诧异。
从他记事起,他就没跟人接过吻,为什么到了时轻舟这里,就成了他们接了那么多次吻了呢?
难不成得了妄想症?
时轻舟温柔上前一步,半抱着慕知禾,柔声细语:“好了,我错了行吗,我不应该怀疑你劈腿了。”
慕知禾推开时轻舟,后退一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警惕看着他:“时少爷,我再声明一点,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请你以后自重点。”
时轻舟满眼狐疑:“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分手呢?就因为我怀疑你劈腿吗?”
慕知禾不解看向时轻舟,难不成又失忆了?
“我们早都已经分手了,我实在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觉得我们没有分手,还……觉得我们非常恩爱……我们从来不恩爱,也没什么感情基础。”
他整个人就像一滩静止的湖水被时轻舟搅乱了。
他不知道时轻舟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他这句话说完,时轻舟不说话了,立在那里,半垂着头,微敛着眸子。
借着昏黄的壁灯,慕知禾看到时轻舟眼角氤氲,有泪光闪烁,慕知禾看到他几欲开口,张了张嘴又偃旗息鼓。
慕知禾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时轻舟,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看着他。
因为时轻舟这样隐忍悲伤的神色导致慕知禾的问心无愧变得问心有愧。
明明登堂入室的人是他,现在反倒让慕知禾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
时轻舟声音压抑而沙哑,抬着哀伤的眸子,问:“你果然移情别恋了,你不爱我了……是那双皮鞋的主人吗?”
慕知禾没反应过来:“嗯?”
皮鞋的主人不就是你吗?
此刻的时轻舟宛若受伤哀鸣的小鹿:“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说完,他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走一步,三回头。
知禾出来找我了吗?
没有,走廊尽头空荡荡。
也许知禾在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