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厚的成衣款式也没多少,但现下易冷要穿,所以阮栩只得买了几件厚的成衣和厚的被褥回去给易冷,虽然款式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易冷裹上?了厚的棉袄后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感?觉手?脚没有那么冰凉之后这才能远离被窝,在外面行走。可他还是使不出大力气?,走两步就得扶墙歇息,虚弱得甚比林黛玉。
他本以为陆舍会像往常那般过一两天就会回来了,没想到都好几天了都没见陆舍冒头,而?易冷为了避免跟神医谷扯上麻烦都没有主动想过去如何联系陆舍,阮栩对此也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每次他运气?内力都是像筛子似的,很快就会都漏了出去。根本无法运起内力使用武功,手?脚经常冰凉,穿少点就会感?觉寒冷。
以前他看书就觉得这世上?哪有这种这么虚弱的人,现在他确实感?受到了病弱是什么感?觉,那的确是存在的。
陆舍不回来,面对未知的情况,还不知那株药草是什么功效,万一他以后都是这个样子,再也无法恢复,这可怎么办?
而?且要是陆舍死了那又怎么办?谁能解决他这种情况?
这人一旦闲下来,就不自觉地陷入了焦虑的情况。
春光大好,易冷坐在桌旁,垂眸似沉思着某些事情,光线停留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小片阴影,风从窗棂灌入,吹动他的额边的碎发,风从领口而入,他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但并没有挪开位置。
虽易冷不声不响的样子,但阮栩还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进门后轻柔地将披风披在他身上,点燃了熏香,熏香的味道并不浓郁,淡淡的,有舒缓心情的功效。
阮栩宽慰着易冷:“兴许陆兄有事所以耽误了几日,而?且之前陆兄不是说了这药草的作用就是没有什?么作用吗?这可能只是暂时的,过些时日就好了。”
就是因为陆舍曾说的那药草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他才会一时好奇去碰了那花苞,倒没想到真是试试就逝世。
易冷也不是会一直消沉下去的人,面对一逃再逃的困境时,他都没有泄气?,更何况是现在,他只得给自己打气?。抬头见着阮栩关切的眼神,他只好一扫烦闷的心情,说:“你说的对,急也没有用。还是过好当下,既然陆舍还没回,趁着这时间,我再研究研究那药草。”
那药草说来也是古怪,只有有月光的时候,整课药草才会有种活物的气?息,若是白日,则跟普通路边的杂草无疑,根本没有特别之处。
有了易冷的前车之鉴,阮栩和易冷研究这药草也不敢轻易触碰,但寻常的观察研究也研究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易冷不仅变得畏寒虚弱,还同?时变得嗜睡,有时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早上睡着也难醒过来。
一次,阮栩在院子里找不到他,便来叫他,敲门了许久都没听见易冷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一时情急了便破门而出,却见易冷安静地躺在被褥里面,安静得仿佛没有呼吸一样。
他心一紧,连忙上?去查看易冷的状况,探到他鼻息,发现他连鼻息都几乎没有,当即便脑袋一片空白,他颤抖地抱紧易冷,脑中闪过千百种想法,但一时间都抓不住哪个才是合适的。
只得一遍一遍地喊着“阿暖”,将?脸蛋贴在易冷的脸侧,茫然到无知所措。
然后……易冷才悠悠醒来。
他打了个喷嚏,因?为冷着才醒的。
阮栩:“……”
易冷对此有些疑惑,虽然从阮栩的描述中他得知了自己睡着后醒不来,宛如死人般安详,连鼻息都微乎其微到几乎没有,但是易冷本人对此是没有任何感?觉的,醒来还一脸迷糊。
他们都猜想是那颗药草的作用,但目前这种睡过去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他们还了解得不多。
从此之后,阮栩怕易冷真的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干脆就搬到他的房间里照看他。对此解释是,由于不清楚那颗药草的作用还有哪些,或许像是这种睡着宛如死去的样子后面还有什?么情况发生,为了观察以及保护易冷,阮栩才搬进来的。
易冷对此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他想的却是,他睡得这么沉,搞不好一睡一天过去了,再搞不好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这个时代没有闹钟,那么阮栩充当这个闹钟的角色也行吧。
阮栩是打地铺,易冷睡床铺,原本如此安排易冷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这里的春末露水重,湿气也重,屋内的地板不同?现代,是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到了半夜清晨,地上全是水迹。
易冷说:“你这样打地铺不好,会容易得风湿的,搞不好还得风寒。”
阮栩一如既往地温润,摇摇头,道:“无事,睡着了便不觉了,还能按时起床。”
易冷看着阮栩,阮栩对他微微笑,手?里还拿着件衣服给他披上,嘱咐他多出去走走,这般任劳任怨的样子,让易冷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再打地铺。
易冷试着说:“要不你别打地铺了?”
阮栩垂目望他,轻声说:“那如何?”
易冷合计了下,说:“好办,你在旁边再搬张床来,把桌子挪到一旁就可以了。”
阮栩一怔,看向?易冷的目光有些复杂,一时未说话,易冷问他:“你觉得如何?”
阮栩沉思片刻,用着商量的语气说:“这未免太过麻烦,更何况也不知你何时就突然好了,不如这样,如若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与你睡一张床吗?”
这一层易冷倒不是没想过,主要是他很久没跟人睡一起了,而?且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总是时刻担心自己的贞操,下意识地就将?这个选项给排除了。
易冷抬眼看向?阮栩,还没说话,阮栩便淡淡一笑,释然道:“我继续睡地铺即可,搬床的事情,我改日再做吧。现下没有多余的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在底下多垫张席子就行。”
席子哪能隔着湿气呀。易冷想着。
阮栩的语气舒缓,不紧不慢,不争不抢的样子,没有丝毫为难易冷,反倒让易冷觉得自己在欺负对方,心里涌上?一股不好意思,毕竟对方也是为了他才进来睡地铺的。
再看看阮栩这副温润的样子,还是大少爷,易冷相信阮栩的人品,于是说:“你说得对,还是不麻烦了。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只是我的睡相可能不太好看,你可别嫌弃我。”
阮栩抬头看他,烟雨眸里绽放出一朵朵烟花似的,甚是雀跃,只是全都掩饰在了心底深处,含笑道:“怎么会呢。”
再不好看他心里都是好看的。
日子平静而?无波澜地过去,易冷无事可干,每天就看看书,认认药材,晒晒药草,但由于发虚嗜睡,干不了多久时间。
阮栩捧着小米粥到他面前,每天早晨都早早地起来给他准备早饭,端到他的房间,准备妥当地放在桌上?,然后喊他起床,再给他端盆水洗漱,甚至在他刚醒来时有些迷糊,还挽起衣袖,沾湿手?巾轻轻地为他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