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有些好笑:太子跟这些皇子们示好的时候,这位四皇子仗着自己“浑不吝”的名声,可没少在言语上挤兑太子。怎么,这会儿连佛脚都不抱,就敢拿人家的人情来用了?
他大概是觉得,既然太子都向他们示好了,太子的人也不敢狠拒绝他才是。
但贾敬却让他明白:他想错了。
无论四皇子怎么搭话,贾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失礼,但也不接他的茬,摆明了油盐不进,不爱搭理他。
贾敬心想:有本事你就到圣人那里告状啊!
四皇子自然是不敢的。
他面上粗鲁,心里却清楚地很,若是圣人知晓了他挖太子的墙角,吃挂落的绝对是他。
几次搭话不成,四皇子是彻底看明白了贾敬的态度,虽心头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贾敬得罪了四皇子,却让尚书陈奇对他的感官好了许多。
因为,三皇子和四皇子不大对付。
这俩人,一个是贵妃之子,一个是妃位之子,两人的母亲都是圣人身边的老人,论出身其是差不多的。
性格上,三皇子性情倨傲,目下无尘,自认为除了太子运气好之外,诸皇子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恰恰四皇子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
两人不过相差了半岁不到,在宫里一块儿长大,一块儿进学,彼此针锋相对,那简直是顺理成章。
陈奇是三皇子的表舅,自然也不会喜欢四皇子。
如今见贾敬不搭四皇子的茬,便觉得他是个识时务的,只是迫于圣人的压力才倒向太子的,假以时日,未必没有策反的可能。
不得不说,陈奇想的挺美的。
不管怎么说,贾敬是借着四皇子的东风,慢慢地在兵部站稳了脚跟儿。
宁国府与李佥事家的亲事定在了三月初三上巳节。
这个时节,正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时候。
贾代化特地请了清虚观的张道士算的,说是宜嫁娶,宜子孙。
贾敬一大早就被人拉了起来,又是洗脸,又是梳头的。
他本就长的俊,这样一收拾,更增三分颜色。
一大早就赶过来,要帮着贾敬迎亲的一众狐朋狗友们都打趣道:“这可比上一届的探花郎俊多了!”
这一帮人,有贾敬往日的故友,有东宫当值时结识的侍卫,也有在兵部交好的同僚,个个都不到三十岁,长的也都体面端正。
等吉时一到,这一帮人个个骑上高头大马,往街面上一亮相,立马就引起了百姓的围观。
“哟,这都是哪来的后生?可真俊呐!”
“这都不知道?今个是宁国府的小侯爷迎娶指挥佥事李家千金的日子。看见没,中间那个骑红马的,胸前戴了朵大红花的那个,就是贾侯爷。”
“哎哟呵!这真是读书人说的那个什么安什么玉的。”
“是潘安宋玉。”
“管他呢,反正就是贼俊。”
“…………”
走在贾敬右边的是柳溯,听见围观百姓的议论,扭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贾敬,笑道:“还真是潘安宋玉复生了。”
走在贾敬右边的是李默,他的相貌很是端正,却离俊还差一截。
往日里也不觉有什么,今日听了人们的议论,他不由羡慕地摸了摸脸:“你说你是怎么长的,咋就那么好看呢?”
“呵呵!”贾敬从早上笑到现在,感觉脸都要笑僵了,“祖传的。”
李默噎了一下,但想想今天才见到的老宁国候,年近六旬,头发都白完了,都挡不住他觉得好看。
李默服气了,点了点头:“这个,还真羡慕不来。”
他心里想着:我要是从现在开始发奋,等到将来我儿子长大的时候,够不够替儿子求取宁国候家的姑娘?这要是有个臣恭这么俊的孙子……啧啧,想想就美!
因沿途有专门掐算时辰的人跟着,贾敬这一行迎亲的队伍到达李府的时候,不早也不晚,正好是张道士掐算的最佳的时辰。
李家是武将之家,没有拦着姑爷作诗的规矩,只是从亲朋好友家里招了一群属相相和的童男童女,围着贾敬要够了糖果、红包,就放他进门了。
到了李玉娘的闺房门口,贾敬自动自发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笑眯眯地塞到了小舅子的怀里。
原来,门口守着的,正是李玉娘的嫡亲弟弟李勤,今年才十岁。
李勤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三个笔锭如意的金果子,便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姐夫!”
跟着迎亲队伍过来的大舅子李殊一噎,一巴掌招呼到小弟后脑勺上,笑骂道:“出息!”
李勤笑嘻嘻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