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自卑导致极度的自尊,刘东宇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其实格外在意自己的出身,如今被王朝露这样毫不留情的嘲讽,脸色顿时黑如锅底:“王朝露,我错看了你。我还以为你是不同的,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虚荣、拜金、俗气的女人。”
说得他不虚荣势利一样,那他怎么不找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的姑娘,而要去找富家千金!
这种我穷我高尚的人王朝露见多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王朝露也懒得跟刘东宇废话:“是,我俗气,我拜金,我虚荣,你现在既然已经看清楚了我的真面目,我配不上来你,你麻溜地滚蛋吧!”
“你……”刘东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宝珠完全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走向。这可跟她的预期不符,她还支援了刘东宇两万块的房租呢,现在什么都没办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咳咳,朝露,你跟刘东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刘东宇都问我借钱把房子租好了,就等你过去,你可别寒了他的一片真心啊。”
刘东宇听了这话,脸色稍霁,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了王德江愤怒地声音。
“老陈,送客,不要让闲杂人等随便进我们家。”
听到这话,王宝珠脸刷地一下白了,她赶紧回头,紧张不安地看着王德江,急切地辩解道:“爸,你听我说……”
“一会儿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现在闭嘴。”王德江呵斥了王宝珠一顿,又扭头看着刘东宇,眼神不善。
刘东宇虽然有心计,城府深,但他到底年轻,还没出社会,哪能跟王德江这种商场上的老油条比。
双方一打照面,他的气势就不自觉地弱了下来,那些阴暗的心思似乎也无所遁形。顶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刘东宇垂着头,默默跟在老陈身后走了。
几分钟后,老陈回来,站在气氛几欲凝滞的客厅里,朝王德江点了点头。
王德江扫了两个女儿一眼,冷冰冰地说:“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老陈,查一下,此人签工作没有,联系签他的单位,将他的工作协议作废。”
“是。”老陈点头,退出了客厅。
闻言,王宝珠脸色大变。在她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但父亲却大发雷霆,一出口就搅黄了刘东升的工作,她不安极了。
果然,下一刻,风暴就扫到了她身上。
王德江阴鸷地盯着她,语气极为严厉:“宝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一点家族荣誉感都没有,竟然怂恿外人跟你已定下婚约的妹妹私奔。你有没有想过,出了这种事,我们家怎么像江家交代。”
王宝珠不服气,撇嘴嘀咕:“咱们不说出去谁知道,再说江霍现在已经是江家的弃子了,江家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多了去,就是知道又怎么样?江家也不会替他做主。搞不好江家有的人比咱们还乐意看到江霍受辱呢!”
“闭嘴,你还有理了。”王德江气得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她身上打去,“你这样胆大妄为,不知轻重,迟早会给家里带来大祸,我打死你算了……”
“住手,你干什么呢,宝珠是个女儿家,要是留了疤以后怎么办?”匆匆被叫回来的蒋春梅看到这一幕,赶紧丢下手里的购物袋,跑过去拦住王德江。
王德江把鸡毛掸子丢到地上,生气地斜了她一眼:“都是你惯的。”
蒋春梅不以为意:“这不没出事吗?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王德江恼火:“若不是朝露懂事,主动告诉了我,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你就庆幸吧。”
王宝珠一听这话,按住挨了揍的胳膊,火大地瞪着王朝露:“你害我!”
蒋春梅也跟着帮腔:“朝露,就算你姐姐做得有什么不对的,你跟我们当父母的好好说啊,你这样折腾你姐姐像什么话?一点姐妹情都没有,太冷血了。”
王朝露简直被他们的逻辑给逗笑了。明明是王宝珠不安好心,结果现在却都成了她的错,这王家人的三观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王朝露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连话都懒得说一句,转身就上了楼。
蒋春梅很不高兴,指着王朝露的背影抱怨:“你看看,我才说她一句,她就甩脸子给我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王德江烦躁得很:“够了,少说两句,有空少出去跟那些八婆凑在一块儿东家长西家短的,多在家里管管孩子们……”
他还说了什么,王朝露没有听见。不过想也知道,对于王宝珠所做的事,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她从头到尾也没指望过,王德江会好好给王宝珠一个教训。
不过嘛,王德江是放过了王宝珠,但丢了工作的刘东宇呢?
这年月就业越来越难,刘东宇能找个好工作不容易,就这么被王德江给搅和了,他这样雄心勃勃的人甘心吗?
拿起手机,王朝露给刘东宇发了一条信息:你被王宝珠当枪使了,与江家的这门亲事原本是她的,她不乐意才推给我的。
发完这条信息,王朝露就把刘东宇给拉黑了。
至于刘东宇以后会怎么做,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担心。她在王家住得很开心,十天半月不出门都行,刘东宇就是对她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也发挥不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