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2月初。
严成:来b市过年吧。你坐飞机过来,去机场接你。买早点的票。
严烈:不用了,要留在a市。
严成:临近年关,公司的年终总结太忙了,还有年度报表要审核,不去a市。
严烈:您不用回来a市。这边一切都好。
他的答很体贴,严成细却是有些受伤的。
他想直接拨电话过去,问他究竟是什么打算。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在正常对话的过程中说出让严烈高兴的话,于是忍住了,继续逐字逐句地推敲问题。
严成:你不想和爸爸一起过年吗?
严烈:您忙工作,不用介意我。
他潦草的答,隔着千公里的距离,已经有了具象的画面。
严成抬手抓了下头发,从桌角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了,借着燃起的红『色』火光酝酿后面的想法。
严成:爸爸最近认真考虑了下,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有更多的自主权,包括对财产的管理和使用权力。
严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考个驾照。是我给你的成年礼物。你十八岁的时候,没能赶来,这次给你补上了。
没有男人可以抵挡车的诱『惑』。
严成觉得自己可以是个开明自由的家长。
屏幕随着提示音亮了起来。
严成呼出一口白烟,凑去看内容。氤氲的雾气散去,严烈的复冷静得有点残酷。
严烈:不用了,目前没什么需要。在a大出行基本和同学一起。
烟气从严成的指间升腾而起,浓郁的气味营造出莫名烦躁的氛围,他的耐心也随着烟灰成片地掉落。
他用手指勾过一旁的玻璃缸,用力在底部摁灭。
严成:你和你女朋友还在一起吗?你跟她一起过年?
严烈:?然。
严烈:希望你没有事情找她。
严成哽了下。
他就算有想法,也并没有做什么啊。最多只是在高三冲刺的关键时刻,让老师帮忙调换一下座位已,时根本没有人听从。
难道他不是为了严烈好吗?
严成翻出被他存储在通讯录底部的手机号码,手指徘徊在输入框附近反复迟疑。
半晌拿不定主意,他面『露』愁苦,又从纸盒里抽出一支烟。
火光燃了一半,千头万绪后,严成的手指终于落下了。
严成:请问,你的生日是9月28号吗?
方灼没有存储严成的名字,因为她没想到对方还会联系自己。且这位叔叔每次的发言,都在她的解范围之外。
方灼对着短信阅读了数遍,觉得这真是一个精妙的开场白。
方灼:您的问题真是冒昧又委婉。
严成:“……”
方灼在电脑文档上输入下一个问卷的问题,设置完选项后,对方都没复,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天给聊死了。
她又返去加了一句。
方灼:请问您有事儿吗?
严成扭扭捏捏的。
严成:你过年回家吗?
方灼: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的。a大不允许学生在校过春节,宿管员要放假的。
严成:严烈不来。
方灼:他可以和们一起过年。您请放心。此外还有很多同学也在本市。
严成急了。
严成:不是那个意思!
严成:他不和父母一起过年!
方灼:??
方灼:也不和爸爸一起过年啊。
严成:你还有爸爸?
方灼:“……”
多新鲜的问题啊。
严成:对不起,以为你只有一个亲属,因为我只看见过他。
严成:的意思是,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也很不好吗?
方灼的眉头无法舒展,甚至还有点窒息。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您的情况,应该不至于拿我做参考。
严成精神了些,再一次抬手把烟头摁灭。
严成:烈烈跟你提过?他是怎么说的?不会生气,也没有意见,请如实告诉。
方灼:事实,他基本上没怎么说过,无法给您通气。
严成大感苦涩。严烈都没有给方灼介绍过自己吗?明明也见过几次面了吧。
方灼:请问您想知道什么?
严成:想知道的。
严成:太多了。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情感还是挺厚重的,方灼警觉起来。
她内心的天平摇摆了阵,托盘的砝码快要超出她的可计量范围。
不大擅长处人际关系,尤其是长辈关系的弱点,在这时候无可避免地暴『露』出来。
她觉得严成的水平跟她不相上下,否则也不至于要来寻求她的帮助。
方灼真诚谨慎地进行复。
方灼:应该问,您想得到什么呢?
方灼:对不起,说的话您可能会觉得冒犯,或许跟您的诉求无关,只是说一点自己的法。
方灼:就像许多父母无法控制自己的偏心一样,孩子也无法因为信息的对等忽然对父母变得贴心起来。尊重和解是可以索取的,是亲近跟依赖或许不能。
方灼:所以您想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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