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小皇帝坐在软座之上,一手托着额头正闭目养神。
听见响声,抬眼看着顾问进来了,便放了手,挺直了背,尽可能地坐得挺拔。
“卑职参见陛下。”顾问规规矩矩地行礼。
“怎么样?可弄清楚了?”小皇帝问。
“回陛下,昨晚守着南门的卫兵,卑职已逐一盘问过,许岩确实带着另一个小太监出去了,这位小太监回来时登记了姓名,是栖凤宫的刘为。”
“出去的人是回来的人么?”小皇帝还是想知道,他的母后昨晚是否出宫了。
“陛下恕罪,当时天黑,守卫听了是太后娘娘办事,又是许公公亲自带着,所以并未特别留意另一个人。”
小皇帝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因此并未觉得惊讶,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疲惫。
他挥挥手令人下去,此事确实怪不得顾问,他的母后虽已退居后宫,可分明就连他也不得不忌惮她的权力,又有谁胆敢公然质疑呢?
若不是昨晚他留在雁王府附近的暗卫来报,他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好母后会深夜派人去雁王府。
昨日白天她短暂的失神,还有那听风阁里长了一张和雁王的脸差不离的乐师墨临,以及那次她忽然在宫外昏迷,最后却被雁王救了回来……
这些难道就只是凑巧么?
他虽多次怀疑过,可到底还是不能确定他母后和雁王的关系。
他的姨母自幼对他苛刻,但他除了有些忌惮她的权力外,并未觉得她有二心。
若她与雁王真的暗中勾结,他又该如何对待她呢?
想到这里,他的头不免又痛了好几分,一边揉着太阳穴,他一边吩咐:“海公公,去召国师进宫。”
***
苏凉昨夜好不容易没有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只是令人惊悚的是,她一睁眼就看到了沈澈那张脸。
这像极了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沈澈的睡颜很安静,可能是生病了的缘故,脸色看起来白得惊人。
尽管如此,只要他不睁眼睛,那张脸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沈澈的一条胳膊还搭在她身上,苏凉轻轻地将他扯开,确保没有将那个死流氓吵醒,又往里挪了挪,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沈澈已经把她扔到了里面。
有些事情她还是不太明白,昨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现在刚好能理一理。
她最想不明白的依然还是沈澈,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留在雁王府?这分明比她昨晚亲自回去还要冒险。
至于他说什么‘一解相思之苦’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来捉弄她的。
小皇帝那么快就知道她来了雁王府,显然是早就派了人监视她或者沈澈,可既然小皇帝已经知道了,沈澈又为什么还是要去用这掩耳盗铃的法子?
他看起来似乎不蠢呐,这些连她都能看破的端倪,他不至于不知道啊。
要不她问问?
在权谋相斗方面,她确实是菜鸡啊,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更何况原主蒋熠云似乎也是个智斗菜鸡,虽然比她要好一点,但若不是仗着谢欢的兵权和朝中大臣们的附和,她可能也牛逼不了多久。
这一点苏凉看书时,便已经看出来了。不然,也不至于会被沈澈糊里糊涂给一箭射死。
再说这次她与沈澈也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到目前为止,他也并没有想要去害她的迹象。
“沈澈?”她转过身来叫了他一声。
没人回应。
“沈澈?”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还是没有听到回应。
又叫了几声,并且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人虽然是活着,可他身上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苏凉下意识地翻身下床,想赶紧出去喊人,可人刚刚下地没走几步,便见于淮推门进来了。
“太后娘娘,请跟属下来,宫里来人了。”于淮一句话说得虽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倒是苏凉听着这一句属下,心里觉着有些有些别扭,毕竟于淮是正正经经沈澈的人。
于淮绕着床塌走进里面,苏凉虽心中疑惑,但也二话没说便跟了上去。
她竟一直都没发现,原来这雕花木床之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小片天地。
这里有一条很窄的过道,几乎很难被人发现,即使苏凉跟着于淮进来了,还是没能发现这里有什么端倪。
“太后,属下数三个数,请您跟属下一起往右转动花瓶。”于淮道。
苏凉转过去看了一眼,面前果然有一只看起来很清新古朴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