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目送泰安帝的御辇离开,咬着下唇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突然转身跑进了内殿。
她将宫人都打发走,只留了余娘子和翡翠在身边:“阿婶还记得我在家里时,陛下让人送来的那套首饰吗?本宫今天就戴那一套,这一身衣裳和那套首饰不搭配,全部都要换掉。”
翡翠对那套首饰里暗藏的玄机丝毫不知,转身就去配衣裳了,余娘子则目带担忧的望向自家主子,阿俏却一直在低头沉思,半点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
阿俏现在是真真切切陷入了两难之地,如果不是那些一点点恢复的记忆片段,如果不是那一次次梦境,如果不是昨夜梦中清晰的一切,让她拼凑出了过去的真相,谁又能知道那个人的真面目呢,美貌下藏着一颗异常冷漠的心,除了自己谁都可以抛弃。
可是她现在却投鼠忌器,不敢说出真相,不忍心说出真相。
寿宴上,陪坐在太后娘娘和泰安帝右下方的阿俏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看似专注的倾听着众人的贺词,好奇的目光却总是偷偷落在四王或者群臣及他们的家眷身上,让那些留心她的人不由心中暗笑,这叶娘娘果然年纪还小,什么也藏不住。这样的美人美则美矣,却不足为惧。
热闹不已的宫宴,正要圆满落幕,却突生变故。
临海王萧景坤突然嘶吼了一声什么,然后就发狂般向着御前冲了过去,未等他近身,宇文太后和泰安帝已经被人层层护在了中间。
余娘子和锦瑟反应迅速的一左一右挡在了阿俏身前,警惕的看向对面。
萧景坤转身间,一把将宇文素云扯了过来,拉到了自己身前,一把雪亮的匕首瞬间就抵上了她的喉咙。
他大声喝道:“都别动,否则我马上让她血溅当场。萧澈,你一边假惺惺的和我们在此喝酒,一边诛杀了我们的侍卫队,意欲何为?你要除掉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出手,使这些阴招算什么本事?”
听闻此话,另外三位王爷惊疑不定,一边飞快的起身,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一边看向彼此,他们带进宫的侍卫也赶紧挡在了自家主子前面。
定州王萧雍讪笑了一下,抖着嗓子道:“坤王兄,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陛下仁厚,对皇室血脉一向爱护有加,怎么会诛杀我们呢?这里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边说边抖,一身的肥肉都直发颤。
满堂寂静,萧景坤红着眼睛盯着泰安帝不放,冷笑道:“蠢货,人家都将咱们杀的片甲不留,只剩下身边这两个人了,你还在这儿妄想着摇尾巴乞怜就能活命呢?萧澈,你好狠的心,当初登基的时候说什么兄弟情谊,说什么会护皇帝血脉周全,如今才不过两年,你就要反悔,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了?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
萧澈摆了摆手,殿外突然冲进了一批带刀侍卫,将长春殿团团围住。这一下,不只四王惊恐,许多朝臣也发起抖来。
“来人,替朕护送女眷们到偏殿喝杯茶,让诸位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