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季青虚就立刻悔了。因为,他瞧见对方面上忽地浮出一种如吞了苍蝇般古怪表情,然后嘴角一扯,眸底立刻慢慢溢出滔天黑潮,那分明是,卷腾着?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季青虚咽了口唾沫,他?肘半撑着,下意识就要往床下跑。
谁知刚开始挪两下,就后悔不迭,他脚腕还被人捉着。方才那一脚,正正好将自己送人家?里了,简直自己给自己挖坑。于是紧接着,忍不住低呼一声,他整个人就被对方拉着脚脖子给拽了回去。
床单顺势被带乱大半截儿,季青虚?正好按在那几道回褶上。
他忙道:“行!行行行,你最行!我错……”却话没说完,就被秦无挟捏住了下巴。
对方俯身而来,牢牢堵住了他的口。一时间只能发出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混乱呜呜声。
接了会儿吻,忽而察觉不对,季青虚猛地睁大眼。他用力推开对方,叫道:“慢!等下……我,我有话?说……”
秦无挟大掌覆在他后脑勺,不叫他躲开,同时,有些难耐般地,拿指腹揉捏着他颈后那块肉皮。
二人若有若无抵着额,离得如此之近,季青虚瞧见其眸底幽黑如深井,却颜色沉得,莫名叫他打了个抖。
鼻尖微微相蹭,秦无挟侧头凑来,亲昵地咬了下他嘴角:“怎么。师兄不是嫌我不行么。”
“没有!”季青虚当机立断,立刻撇清。危机当头,他快速簌簌眨着眼睫,磕绊道,“我,我年纪大了,忽而,忽而忘了……这才,错误预估了情势……”
颈后揉捏的力度加大,颇有些控制不住,而对方呼吸加重,似乎也没听他的。季青虚虽看不见那处,却愈发感到惊恐。
我的天,这不得卡住?!
“慢慢慢,等下!”季青虚抓住这人的?,一时不知怎么办,可怜巴巴地也主动凑去碰碰他唇,“我方才说错了,我觉得,你可以铺垫得……咳,再长些,如何?”
秦无挟磨着后槽牙,慢慢吐出几字:“不如何。”然后将他掀了起来。
“啊啊啊啊,秦无挟!我腿,这么折得断了……嗯,那什么,你等会儿……”
季青虚眼里生?性地冒出点儿泪,但他没将泪眨掉,故意含住了,汪汪地拿去瞅他。
“我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你年轻人这般折腾……”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什么来着?不弄伤我,对吧,你还记得不?”
说话总要算话,他感觉秦无挟快要被他逼疯了,“自,然……记,得……”一字一字说完,孩子硬是给原路返了回去。
见有希望,季青虚一下子精神了:“?不,我们过几日再说。到时,我先去拉拉筋,压压腿,然后我们再……嗯……”
却复又打开。
眉头蹙起,季青虚细密睫羽经不住地颤了颤,竟感觉嗓子眼儿,都如同一道被撑住了似的。秦无挟凑来,咬了咬他的唇瓣,喑哑地劝道:“师兄此番该知,我之前那般,也是为你好……”
不知里头哪块软肉遭了灾。季青虚眼角含了泪,半躺那儿,湿红发颤地望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秦无挟眸里簇簇火苗一下子又燃起来。“这还远没开始,”他俯下身,单?剥开他身前牵挂红梅的长长发丝,边细细吻着,边道,“师兄便这般瞧着我。师兄可是忘了,最开始怎地勾我的?……”
“我没有……”季青虚委屈得,自然要为自己辩白。只是说句话,尾音都跑没了。
秦无挟?指一顿,喉结动了动。他指尖从那点红处挪开,这一?往下抓了他脚,教他回忆,“当时师兄怎地拿脚跟蹭的我,可还记得。”
季青虚脸腾地红了。
这人倒是会秋后算账,可当时踢他小腿肚子,他不是没反应吗?
将脚从他掌里噌地收回。又略略放下,省些力气。可季青虚紧接着又发现,撑臂往下看着他的秦无挟,全身更加僵硬了。那双深邃眼眸里的幽光变得更黑更暗。
秦无挟嗓音哑得不行,他问道:“你如今,脚跟,蹭的哪儿?”
季青虚仰面瞧着他,想了会儿:“……你的,最后一截尾椎骨?”
看其瞳仁黑沉,后知后觉,季青虚汗毛都要倒竖起来。却被对方摁住。秦无挟拨开他发丝,慢慢抚着他面侧,压抑道:“师兄……够了吗。”
季青虚看着他眉眼,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身下缠磨,脑子也昏沉了,“嗯?”
“……抱紧我。”
犹豫了几瞬,季青虚双臂还是照做。这是副年轻有力的躯体,肌肉线条流畅,蓬勃着热度与力量。
见其这般顺从,秦无挟嗓子如同燃着火,哑声道,“我方才没理师兄,皆是心里难过到极处,如刀扎般直淌血。眼下,我听师兄的,离你近点儿,可好?”
这话听着耳熟,他什么时候说过,季青虚糊涂想不出。可此刻姿势难受得,他快急哭了,又想要拿脚踹他,断断续续道:“一会儿,床褥,?脏了……”
秦无挟盯着他,亲亲他的薄薄眼皮:“好。”他吻得极轻极痒,却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季青虚还没反应过来,粘着水汽的睫羽掀了掀,然后对方便扶住他的脸,深深地缱绻地吻了下来,一点点仔细吮着他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