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系统有种被抓包的窘迫，他半蹲下看着A612：“我就过来看一看。”
A612不说话，眼里带笑地看着他。
总系统冷冷地解释：“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作为总系统不该擅自帮助患者以及任务中的系统们……我路过……顺手。”
没等到A612来找茬，总系统的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他终于放弃了解释，承认道：“消息我收到了，但这种做法是违规的，我本来打算救了你就走……”
“然后以为我死了，过来确认一下？”A612打趣道，“那我发现您带头违规的秘密了，这该怎么办？要不要灭口啊。”
总系统不打算回答他这幼稚的问题，只是居高临下地伸出手：“还能起来吗？”
A612毫无芥蒂地拉住这双手，“没有人拉我一把当然起不来了。”
或许是后背上的伤有些重了，A612在起身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牵动了肌肉，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总系统倾身拿左手揽住A612的后腰，让他把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抄起A612的膝弯，尽量减轻了他的痛感。
“我得回去一趟，不然郎言会担心。”A612被总系统抱了起来，“还有那只猫，是精神空间里的一位大哥的宠物，我得给他送回去。”
总系统冷着脸没有接话。
“我发现你只有在签合同的会议上说过很多话，后来很难遇到你多说话的情况。”A612自言自语。
“培训的时候也多说过话，怎么没看到你好好听讲？”总系统忽然说了一句。
A612：“……”你还是别说话了。
总系统：“那时候说话说习惯了，等你们这些小系统被派出去后，就再也没和其他人说过太多的话。”
这种系统本身的悲伤A612完全可以感觉理解，因为公司里面的人类从来不把他们当做同类，尽管他们也有感情，没有谁愿意和一个仿生人做朋友，更何况这种东西不会给自己带来利益。
A612沉默地靠紧总系统的胸膛，那里面没有跳动的心脏，只有机械运转的仿生血泵。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很安心，或许是同类的缘故，A612对总系统有了些亲近的感觉。
走了一段路，A612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明明总系统可以直接带他离开，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走路前进？
A612有些好笑，正要开口吐槽他，忽然听到总系统说话了，“万子默已经接到了郎言，那个猫会随着副人格的离去而消失，你如果喜欢可以放我那里养着……”
放猫在办公室里？A612有些出乎意料，总系统连一条金鱼都不愿意添加，愿意给自己养一只大活猫？
冷面上司给一只布偶猫铲屎，想想都很带劲。
总系统刚刚的话说了一半就有些后悔了，但说已经说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反悔，于是把那剩下的半句也补全：“我帮你养着，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来看看那只猫。”
A612心想这哪里是看望猫，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宝贝，要挟我去跟你聊天。
不知情的猫咪跟在他们身后，像是怕A612被坏人拐走一样，警觉的样子可可爱爱。
A612站到地上抱起布偶猫，问总系统：“那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回总部给你治疗伤口。”总系统抬手在夜色中一挥，眼前景色突变，浓重的黑暗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一样，白光越来越盛……
等一猫一系统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们已经处在了总系统的办公室里，A612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A612用口型对总系统道：“谁找你？”
总系统眼睫低垂，看了看办公桌下面示意A612躲进去。
突兀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总系统等A612把猫抱在怀里后，这才从容地去开门。
“你在里面干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开门。”严玉一身西装还没有换下，拎着包站在门口，脸色很臭。
“方才去各个副本检查了一圈，回来得有点迟了。”总系统将严玉请进门，“您去市中心开会了，谈得项目进展如何？”
“郎宁安野心勃勃，咬紧公司不放，当初是我辛辛苦苦创建的公司，现在公司盈利模式成熟了，他便想收购到自己旗下，想得真美。”严玉把手里的包往旁边一甩，后仰在沙发上，“有两个臭钱就以为自己能当人了。”
总系统没接话，而是道，“我去给您倒茶。”
“不用了，我不想喝你这里的旧茶。”严玉干脆地说，“郎宁安那儿子怎么样了？”
“一切如常。”总系统淡淡道。
“他当初签字的时候病到什么程度了？”严玉坐正了，自问自答道，“我记得是中度抑郁症来着。”
总系统：“是。”
“他现在应该也到了第二个副本……你是不是把他的生理病症屏蔽了？”严玉语气里有种责怪的味道。
A612抱着布偶猫藏在办公桌下面，高档木质桌子将他们挡得严严实实，A612倒是不算太难受，但好动的猫咪显然有些想出去。
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在A612下巴上不住地蹭，小爪子勾着A612的上衣，抗议着他的行为。
那个女人是公司老总，而且她谈论的话题与郎言有关，这种墙角A612很乐意听，于是猫咪的反抗被A612直接忽略，他箍着猫塞自己怀里，抚摸着让小猫消停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