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等价甚至溢价的礼物。于情于理已经补偿干净。”
江祁景一边语气冷淡地回答,一边处理着成堆的外文合同。
他向来不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秦何翘抬起头,看着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办公室。设计简洁,风格内敛、利落,符合江祁景一贯给人的印象。
男人身后的落地窗外是一览无余的京城,俯瞰便能看见全貌。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成了衬托他的背景。
秦何翘环绕着办公室,打量着每一处可能价值连城的小细节:“江大总裁,不知道你蝉联首富好几年之后,还记不记得你大学时和君名地产的合作。
如果我没记错,你签了对赌协议,失败了就会一无所有,对吧?”
“嗯。”
江祁景似乎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懒得施舍。
秦何翘对此并不在乎,边走边说:“你被那个姓冯的算计了,如果不是股东大会上有人保你,那次你必输无疑,对吧?”
江祁景似乎猜到她的下文,冷硬着嗓音道:“秦小姐,我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可是云及月不知道啊!”
秦何翘拔高声音:“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想着你会有危险,就想着帮你!”
“为了给你求情,淋了五个小时的雨,高烧到四十度,如果云叔再嘴硬一点,如果她再晚去医院一步,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她之后告诉过你这件事吗?用这件事向你捞好处吗?”
江祁景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缓声打断秦何翘的发泄:“我给她的,已经足够我们两清。”
“两清?你以为云及月看中了你几年内会变成京城首富,折腾这一通就是为了作秀,为了刷存在感,为了嫁给你吗?”
男人抬头,和她对视的目光深邃晦暗:“那秦小姐,你觉得云及月想要什么,当初又是为了什么。爱吗?”
秦何翘觉得自己可能是气得失了智。
在刚才那一瞬间里,她竟然隐约感觉到江祁景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秦何翘摊手:“首先可以肯定,云及月想要婚戒。至于爱不爱的,她已经否认了,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而且,就我和她多年交情来看,我觉得她恨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用得不恰当,男人眸子轻眯,眼里是阴鸷得可以磨墨的暗。
“既然是多年交情,那秦小姐不知道我曾经和云及月有过一段吗?”
秦何翘:“…………”
这话她没办法接。
谁能想到江祁景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信誓旦旦地道;“十五六岁谈的恋爱算什么爱啊?云及月都二十五了,她能记得十年前你们俩的事情?”
江祁景望着她,深不可测的眸底沉浮着碎碎的冰凉。
秦何翘破罐子破摔了,压根不怕他发火:“哦,我还差点忘了,你们俩当初那一段还是江先生你主动告的白,人家云及月也没说答不答应呢。”
气氛冷凝到了极致。
“你们结婚之后,云及月有提过以前的事情吗?没有。那你凭什么给自己贴金觉得云及月爱你,想太多了吧江先生。”
云及月肯定没有提过。
秦何翘了解她,她不可能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暴露在人前。
否则哪天闹矛盾了,江祁景冷冷淡淡来一句“当年只是不懂事”,十年的幻想被三言两语戳破,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这一通,秦何翘总算冷静了一点,发觉自己好像多嘴了。
这几件事情混在一起,云及月暗恋江祁景这么多年的秘密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但看样子,就算她不说,江祁景也早知道了。
秦何翘不死心地追问:“你之前就知道云及月为你求情吗?”
“是。”
“那你不是要娶一个拎得清的太太吗?云及月曾经跟你谈过恋爱,还替你求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真喜欢你,是个拎不清的恋爱脑?”
江祁景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而敲打着扶手。
“云家向我抛来了这么有诚意的橄榄枝,我不可能不接。”
“……”
“云大小姐真喜欢我,两年下来也该认清事实了。”
“……”
男人嗓音凉薄;“况且她亲口说过当初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我也如此。以前认识,对我们的合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秦何翘感觉自己心肺都要气炸了。
怒火攻心之后,却不忘继续替云及月嘴硬:“好,那就好。幸亏云及月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下辈子也不可能。”
刺啦一声,钢笔划破纸面。
正好郑思原进来了。男人眼皮微抬,冷意泛滥:“送秦小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