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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1 / 2)


鲜红的血,惊慌失措的医生,门上代表“手术中”的红灯……

时间飞速挪移到早上九点。

京城医院特别分部的顶楼鲜少有人来往,只有一间病房的门上有住院记号,非常好认。

细跟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响亮显耳,云及月有点后悔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她站在病房前,想摁门铃,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折中给前台打了电话:“可以帮我问下江祁景现在还见人吗?——我姓云。”

两分钟后:“江先生需要休息。”

“……他醒了吗?”不会还在休克吧?

“醒了。这是江先生让我转告给你的。”

云及月别过脸,看着病房紧闭的门。

或许是因为昨晚收到了过度惊吓,她今天有点焦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考虑江祁景的休息情况。

当时的江祁景腹部流了那么多血,还得强撑着一声不吭,保持神志清醒。这一时半会大概也不可能恢复过来。

哎。

好惨。

还是下午再来吧。

云及月放轻步伐离开。正在等电梯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蓦地被人打开了:“你要走了吗?”

她回过头,就看见一身病号服、脸色寡冷苍白的江祁景。

云及月有些惊讶:“你怎么下床了……”

江祁景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重复地问:“你要走了吗?”

因为刚才那一瞬的动作过急撕扯到了伤口,男人脸上的血色仿佛被抽干,几乎呈现透明。抓着门把的手指用狠了力,似乎是在想办法缓解疼痛。

云及月咬了咬下唇:“你不是说你需要休息……”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

像一只受了伤,连舔呡伤口都没了力气的猛兽。有点可怜。

仿佛之前将她拒之门外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不再和病患争论,连忙走进了病房。

里面白茫茫得没有一点烟火气,看得人不太舒服。

云及月几番思索:“你应该让医生添点绿植,可以是多肉,也可以是花。”

江祁景的眼睛里立刻覆上一层薄光:“你要送我的话,什么都可以。”

“……”

她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看着江祁景这幅病恹虚弱的模样,她还是把这泼冷水的话收了回去。

男人关上了门,重新坐回病床边。

云及月看得于心不忍:“你要不然先躺下吧,这样坐着很容易压到伤口。”

江祁景非常听话地躺了回去,眼巴巴地问:“那绿植——?”

“我下次带给你。”

云及月坐在小沙发上,贝齿纠结地碾着唇瓣。

半晌后,她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你的伤……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手误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非常对不起。”

昨天她被满手的血吓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记不清楚。

但无论如何,她的修花剪刀伤到了江祁景是不争的事实。

江祁景眼里的薄光又一次暗了下去。唇角掀着一个很淡很淡的弧度,不像是笑,有些低落:“……不用道歉,是我当时莽撞了。”

云及月想,也许是他受伤了,才会看上去格外虚弱颓唐。

连表情都像是强撑着的。

“我不知道你当时想抱我做什么。我们俩事实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直接报警。

至于这次……你也受了伤,我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真是温和又疏远的词语。

江祁景没有正面回答,像是默许,又像是装作没听见,继续道:“你最近如果有空,可不可以替你哥带一下文件过来。”

喉结紧张地滚了滚,怕她拒绝又连忙填了个补充:“一周只需要两三次。”

“可以啊。”

云及月本来就不想欠别人的人情,立刻利落地答应下来,随后才觉得以周为单位的计数有些不太对劲:“你要在这儿待好几周吗?”

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可是昨天也没有进ICU啊。

她去问医生的时候,医生说的是划伤,至多伤到了一点肋骨,虽然当时的确失血过多,但养一养就能慢慢愈合,没有大碍。

云及月本以为按照这个工作狂的特性,最长五六天就会出院。但看他这个样子,是打算待十几天了?

江祁景移开视线,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薄唇轻吐出平淡的字眼:“不知道。”

云及月咬着指尖,有些惴惴不安。

她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连点慰问品都没有带。这态度未免太不诚恳了。

“……你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买点什么?”

江祁景颔首得很快,似乎是生怕她反悔了:“嗯。”

云及月本来准备亲自跑个腿,但转念想到这四周偏僻无人的环境,惰性又上来了,还是决定一键外卖,只用去楼下把外卖拿上来。

——一碗热腾腾的肉丝粥,外加一点清淡的配菜。

江祁景准备坐直拿过外卖,却听见云及月道:“你不太方便,这次我来喂你吧。”

躺着不方便自己喝粥。坐起来又会压到伤口,想来想去,还是她暂时牺牲一下自我比较好。

但没喂多久,她余光便瞥见了男人微拧的眉。

“我随便买的,要是你觉得不太好吃的话就不吃了。”

顺势将餐盒放下。

真是累死她了。餐盒好重,手腕好酸。

江祁景也并不是很想喝那碗粥,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你之前用保温桶送来明都的那些加餐,还不错。”

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我想吃你亲手做的”一行大字。

云及月这才想起来,她失忆期间为了向江祁景套话,专门去明都给他送了一趟午餐。

她有些遗憾:“可是当初的那个厨师有事回乡了,大概要下个月才回来。”

“你说是你做的。”

“…………”

江祁景垂下眼睛:“你家其他厨师的厨艺,也不错。”

“那我以后帮你跟我哥跑跑腿的时候,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云及月想了想,这样既表达了她的歉意,又因为不是自己亲手做的而明确地划开界限。

况且有人提前会把她要送的东西和食物准备好,她要做的只是在车上花费来回不到一个小时。

现在她和江祁景的承诺变成了——一些绿植,偶尔送送饭菜,偶尔替云野送点东西。

非常完美。

云及月怀揣着满意离开了。

……

江祁景抬手拿过水杯,轻轻抿了几口。

刚刚那碗粥太烫了,他的喉咙被烫得不适,却因为舍不得叫停而硬生生忍了下来。

云及月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连先吹一吹勺子给粥降温都不会。

但是……

她刚才离他好近。

他甚至可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江祁景的脑海里又划过云及月所说的“一笔勾销”。

云及月大概把他的所作所为理解成了苦肉计,只是看他伤得严重,没有明说出来。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刻薄又爱无理取闹的人。

相反,她很温柔又贴心。甚至还会关心他病房里的环境。

江祁景最初并不是想用苦肉计。

是在那个魔怔的刹那,他无比想把欠云及月的一切都还清。

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那个时候,他脑海里只有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滋生出的荒唐念头——

如果他伤得够重。

如果云及月任由他自生自灭。

那么他心里近似无力的愧疚感……是不是可以少一点。

所以今早的时候,他起初不愿意见云及月。

可没过多久又反了悔。

他很想她。

真的很想很想。

其实江祁景很清楚,云及月答应他的请求只是一时,事后必然会下定决心跟他划清界限。

如果他拒绝见她,并且大度地表示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也许还会缓和两人之间僵硬尴尬的氛围。

他知道自己正在饮鸩止渴。

但云及月的温声细语、云及月的关心、云及月的靠近……都是他日夜贪恋又拒绝不了的诱·惑。

他没办法拒绝。

太卑鄙了。

他在心里无限地唾弃自己。

怎么能卑鄙成这个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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