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来了一次月事而已啊,怎么就牵扯到小产了?
自顾自地唠叨了两句,刘婶子就出去了。留下袁萝一个人风中凌乱着。
半响,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顾弈那小子前一阵子还对自己横眉冷对,这些天却一副孝子贤孙模样,还有昨天晚上语焉不详的对话。
想清楚原委,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看着走进门的顾弈,只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等她开口解释,顾弈先递给了她一样东西。
袁萝颇为意外地看着那支细长柔润的簪子,虽然还显粗糙,但明显是费了心思的。
“你亲自削的?挺好看的。”
她接过来,心中微甜。之前少年也曾经送给过她亲手编织的花环什么的,但收到礼物的都是李婕妤,送给贵妃娘娘的,这还是第一件。实在让她受宠若惊,想到这个礼物的原因,又觉好笑。
“只是看到娘娘头发散乱,不成体统。”顾弈板着脸道。之前别发髻的筷子洗干净还了回去,袁萝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
簪子有特殊含义,但是他送出的这一根,完全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只是因为愧疚而来的补偿,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眼前女子失去了孩子,他明白这些是万死难赎的罪过,至少力所能及的,会做一些事情。
“我明白。”袁萝笑着用簪子将长发盘起来。
嗯,要不真相什么的,还是先不用说了吧。袁萝坏心眼地想着。
***
离开了山村,两人沿着山道走了没多久。
前面就发现了人影出没。
顾弈立刻拉着袁萝躲到了树后,等看清楚兵马的装备衣着,袁萝眼睛一亮。
是禁军侍卫的服饰。
两人从树林后头走出来,见到顾弈,几个士兵连忙行礼,“参见将军。”
顾弈吩咐道,“贵妃在此,你们去寻马车来。”
几个士兵大喜,连忙往回禀报。不多时,程巍,蔡云衡几个人都赶到了,还带着马车。
袁萝上了马车,然后众人护送着贵妃,离开了这里。
窝在温暖舒适的马车上,袁萝抱住小暖炉,感觉整个人放松下来。
返回了皇宫。程巍禀报着这两天两夜的经过。
在发现袁萝车架失踪之后,锦麟司会同禁军,立刻将附近一带包围,对散落林间的刺客进行围剿。
其中就地斩杀六十余人,擒获十余人,经过紧急拷问,果然不出所料,是东海王司空彦的余党,动手的是潜入京城的死士,牵扯其中的还有礼部一位侍郎。知晓自己勾结司空彦的罪证被送上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着刺杀贵妃,搅乱朝政,趁机脱身。
而锦麟司中也抓住了此番泄密的宫人。
袁萝叹了一口气,司空彦在宫中的根基实在深,人都死了一样能蹦跶。
***
月明星疏,清幽的夜色下。
顾家内宅,顾弈坐在房顶上,遥望着圆圆的月亮出神。
底下传来脚步声,不多时,蔡云衡的身影出现在下面。
冲着房顶上的顾弈,他举高了手上的东西,那是两坛子美酒。
然后他手一扬,其中一坛酒飞了起来。
顾弈伸出手,不偏不倚落在手中。
蔡云衡跟着一跃而起,也跳到了房顶上。“刚才在书房里没找到你,就知道你多半来了这里。怎么了?有什么郁闷的事情,大冷天的竟然跑来房子顶上吹冷风?”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两天的经历。”顾弈打开酒坛,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我正想问你呢,到底什么情况?”蔡云衡坐在他旁边,也跟着喝了一口。他之前在皇觉寺内留守,收到有刺客的消息之后匆匆带着兵马赶到。发现尸横满地的现场,吓得险些心跳停止。
之后核对人员,所有护卫宫女尸体都在,独独少了贵妃和顾弈,他更加忧虑。只怕两人被刺客抓走了。
幸好最终两人平安返回。
顾弈垂下目光:“这一次我惹出大祸,若是性命不保,家里顾清那两个熊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你该教训的时候就教训,不要手软。”
蔡云衡喝道半截的酒一下子呛住了,咳嗽半天才止住,转头盯着顾弈:“怎么会这样,你干了什么?”贵妃不是平安归来了吗?之前他肉眼观测,好像也没有受太重的伤势。
按照道理,顾弈这应该算是有功吧,怎么转眼要性命不保了?
顾弈惨然一笑,摇晃着酒坛,“是我犯了大错,不提也罢,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蔡云衡一脸茫然,勉强安慰道:“你也别这么说,要论道理的话,她对不起顾家的事儿也不少,就算你护卫不周,让她受了伤,最多算是一报还一报。”
这种事儿,怎么能相提并论。顾弈摇头,“那是对女子来说,重逾性命的存在……”
蔡云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看看一脸心如死灰的顾弈,又想了想娇弱如花的贵妃,等等,之前在山林中发现两人,贵妃身上的衣服,好像全换了。一身衣服从头到脚全换了,两人又一起消失了两天两夜……
这个猜测太恐怖。他酒坛子险些把握不住,震惊地看着好友:“该不会是你一时把持不住,见色起意,将人给那个啥……”
顾弈脚下一滑,险些从房顶上摔下去。原本满心的沉痛都被蔡云衡给气走了,抬手给了他重重一拳。
“住口吧,你!”
蔡云衡捂着脑袋,满脸委屈,刚才明明是你说的,还讲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