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汽车先后到达路易斯大酒店,白语茹她们是最后一辆,自然最后一个到的。
这一次人不多,路易斯大酒店也不是学校边上的中低档餐馆,自然不会发生拼桌这样的事,他们留给罗宁和白语茹的位置自然也还在许莹与沈晓东之间。
这次白语茹在车上就交代过,罗宁自然不会再让她坐在沈晓东身侧,而是为她拉开了许莹身旁的椅子。
陈阳在对面不阴不阳道:“怎么,米斯一丝罗家规如此之严,只经历过之前那么一次就不肯再让米斯特罗享受齐人之福了吗?”
这次却不会再有沈必痕来解围,白语茹奇怪的看了眼陈阳,不客气地说:“陈先生也是接受新教育的人,当提倡男女平等,一妻一夫制度,口口声声却是齐人之福,这到底是陈先生之悲呢,还是先生之悲?”
如果是陈先生之悲那是陈阳自己心术不正,而先生之悲,就是先生教导无力了。
自己被说陈阳原就有心理准备,却不想连先生都被自己连累,当场脸就红了,偏自己挑衅在先,又当真无话可以用来反驳。
他身边的也不是沈必痕之类跟他特别熟的人,此刻想不起来大约也想不出该怎么为他解围,只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涨得满脸通红。
白语茹倒怜悯起他来,又不知道他屡次三番这样咄咄逼人是为了什么,换做许莹又或者沈晓东她还能理解些,他,实在跟她素昧平生且无冤无仇不是吗?
白语茹本身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看他窘迫也没往下说去,而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菜单。
菜单还是一水的英文,白语茹自然地递到了罗宁面前,罗宁会意,小声的一一帮她解释起来。
沈晓东嘲笑:“陈阳是故伎重演,罗太太却是吃一堑长一智,知道依赖米斯特罗了。”
白语茹耸肩:“各位如此郑重,安之又对路易斯大酒店推崇备至,我当然愿意看看他们家有没有比较特别的菜色。”
却是四两拨千斤。
沈晓东也不恼,享受的笑笑,自去看自己的菜单。一时侍者过来,各人都捡自己爱吃的点了。
接下来又像那天一样,再没有什么事,各人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么这么大张旗鼓的邀请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白语茹暗忖,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而且,学生其实也单纯,最多也就恶作剧似的整整人,闹不出多大的事来。
让白语茹比较欣慰的事,路易斯大酒店并非徒具盛名,食物做得相当好吃,因此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
吃完了饭,大家又各自要了咖啡、甜点,这才开始聊天,顺便消食。
中途白语茹起身去洗手间,罗宁拉了她一把,悄声说:“不要去结账。”
白语茹根本也没想到这回事,上次那毕竟是临时起意,她又看沈必痕他们几个不太富裕的样子才会把账结了,如今他们几个特地来请,她再去结账,那就是打人家的脸了,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其实女士吃晚饭去洗手未必也就是生理需求,而是想去照照镜子看看是否因为用餐使自己仪容有损。白语茹也是女性,对于这方面的在意自然要比绝大多数男性程度深些。
等白语茹洗了手,又照完镜子之后出来却发现陈阳在等着她。
白语茹心中很是奇怪,面上却相当平常的打了个招呼。
陈阳没有回应,直戳戳地拦着她的路,半天突然憋出一句:“离开罗宁!”
白语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是有病吧,非亲非故,怎么就轮到他来命令她了?而且这个命令还如此的匪夷所思。
陈阳看她没回应,又追加了一句:“离开罗宁,不要再伤害许莹了!”
白语茹这才豁然开朗,陈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群人当中这个问题此刻总算有了答案。原来,这位陈同学是如此的爱慕着许同学,甚至因此恨上了她这个突如其来“夺人所爱”的罗太太。
他这种爱一个人那么就让她得偿所愿,并为此不遗余力地付出的风格她非常欣赏,不过这种强盗逻辑就不敢苟同了。
白语茹笑笑:“陈先生这是以保护一位女性的借口来伤害另一位女性吗?”
不等陈阳开口,她又问:“你又以怎样一种立场来伤害另一位女性的呢?是自视正义?是自诩道德法制的维护者?还是仅仅因为一颗爱慕着那一位女性的私心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阳怔在当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对另一位女性造成了伤害,而此举算不得正义,更违背道德伦理,毕竟,白语茹才是罗宁的合法夫妻,他唯一可倚仗的大约就是许莹对于罗宁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