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茶听了这般秘闻,知道宫中又多了潜在的敌人,便有些忧虑,她把青杏叫了进来。
“今晚开始,加派人手去监视这一批的秀女们。再去宫正司,抄写一遍跟她们一起入宫的宫女和女官的名单,这事跟宫正先打好招呼,做的隐蔽些。”
“明儿你去找烟兰,就说是我说的,让她把一些多的人手给你,暗地里去查查这些宫女,女官们平日谁有不妥之处。”
“那等一门心思争宠的或是想在父皇跟前露脸的,可以先记下,暂时不去管。若是平日寡言少语,可跟谁关系都不错的,或是被周围人信服的,这样子的人要重点观察。”
“特别是近日跟康瑶和林贵人有接触的,统统不要放过!”
青杏见唐茶面色严肃,便知这事耽搁不成,急忙出去布置了。
唐茶靠在椅背上,一边心不在焉的砸着小核桃,一边思量着,这一批新进宫之人,她早就派人注意着了,只是当时是防着她们用什么下作手段争宠罢了。
如今看来,这里面藏着的,却是对父皇有杀心之人。
这人必定与已死的曾贵妃有关,不然也不会用上那两样取了她性命的东西。
那些秀女中,让她注意的人不多。
其中何雨初一看便是后宫嫔妃中经常会出现的那类娇柔女子,身子骨弱,自身带着一股风流之态,最易引人怜惜。
听说她倒是入了丽充容的眼,在若水宫中过的颇为舒心,丽充容见她娇娇弱弱的模样,便对她照顾有加,两人早已姐妹相称。
周若蓝就不必说,德妃娘娘特意要了她过去,自是不会亏待了她。
她与唐诗交好,这些日子能常常看到她与唐诗一道,无事便去抓小鸟,摘荷花,竟是继承了唐昊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业,德妃娘娘见唐诗肯出宫去玩了,每天都乐的不行,对周若蓝就更看重了几分。
而刚入宫时大出风头的张茜儿,则是沉寂了下来。
她在临华宫里,每日按时去给淑妃娘娘请安,有时奉上自己亲手做的吃食,虽不甚精致,但淑妃见她不惹事生非,恭敬有加,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只听说她曾在去到临华宫的第二日,便送了一盒子东西给唐田,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唐田竟也没有多加为难与她。
唐茶低头一看,一桌子的核桃被自己砸的是乱七八糟,好不容易从里面挑出个完整的核桃仁,一吃到嘴里,竟然是坏的,她不由感叹道:“不但是人,连这核桃都不能以貌相看啊!”
夜渐渐的深了。
一弯明月高挂在空中,只周围似是蒙了一层雾一般,一位守夜的老宫女抬头看了眼,便跟旁的人抱怨道:“明儿一准刮风!”说完,便从烧着的大茶壶中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也不急着喝,只取那杯子传来的一丝暖意。
旁边坐着的是位年纪稍轻的宫女,她打了个哈切,漫不经心的说道:“刮不刮风,跟您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再猛的风,难道能刮进这宫里来?”
“今儿真是倒霉,你说说这些子贵人,每日锦衣玉食的享用着,怎么还这般想不开,没事跑到这荒的不行的院子里来做什么?偏偏还病倒了,连累我们半夜还要守着!”
“你少说几句吧。”那年长宫女对着屋子努了努嘴,小声说道:“里面到底是位公主呢,这般身份的人,哪里是我们能在背后说嘴的。听说也是这位三公主倒霉,好好的发了热,回宫的时候啊,居然在这附近摔出了轿子,这下子太医都不敢动了,只得先挪过来,等热退了再回去呢。”
“得了吧,三公主又不是淑妃娘娘亲生的,要真是看中她,这屋子外守着的,便该是那些大宫女了,里面的院子里该是挤满伺候着的人了!”
“可你看看,如今大院外就咱俩守着,院里是几个小太监和淑妃娘娘派来的宫女,这些人,真是强人来了,能顶个什么事?”
“强人?哪里来的强人!”年老宫女打了下她的头,笑道:“平日无事多看看那诗词歌赋的,少看看戏本子,比啥都强。”
说话间眼角却看到一个黑影闪过,“谁!”年老的宫女立即转身看去,可身后是一片黑乎乎的草丛,风吹着那草丛不停的晃动,却是半个人影也无。
“江姐姐,怎么了?你可是看到什么了?”那年轻的宫女紧张的问道。
江宫女摇摇头,说道:“许是我眼花了,走吧,咱们再喝几杯茶,聊聊天,这一晚可有的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