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看着喝趴在沙发上的人,还不时地胡言乱语中嚷出大阴谋。“喝,接着喝...我就不信...抓不住那个女人的把柄。”
宁恩带着对贾达友自不量力地笑意,她家隔壁就是开酒坊的,从小到大就是用五十度的高粱酒熏出来的,这点香槟简直是小意思!
“喝...继续喝...”
“还喝什么喝,还不够丢人的呢!”周牧实在看不下眼了,一脸尴尬的笑,“阿湛,我看今天就到这吧,回头我送达友回去。”
彭湛轻‘嗯’了一声。
车里的宁恩因喝了酒,眼神有些游离。但她心里清楚的很,她没醉。
冷不丁飘来彭湛的声音。“想吐就说。”
“不用担心,我不会弄脏你的爱车。”宁恩直不愣腾地冒出一句。
彭湛没有解释,他是否在意这些。
宁恩很有自知之明地拉开车窗,免得熏倒墨大叔的少爷,她可吃罪不起。
“那条项链,你现在不喜欢了?”彭湛记得那是从拍卖行里,她经过激烈角逐才买到手的。
“喜欢啊。”宁恩在心里想着,贾达友起码有一句话没说错,珠宝首饰又有哪个女人不爱呢!
彭湛不堪理解的眼神扫了过来,宁恩笑笑说,“珠宝再好也是死的,远没多个朋友来得重要。”
他大为惊愕,她竞然说,朋友比珠宝重要!以前的她价值观是用钱堆砌出来的,是什么时候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拜托,大晚上的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宁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彭湛收回目光,沉静又复杂地问。“阿晗他还好吧?”
“放心,我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去利用他,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宁恩难得敏锐地,看出他的隐忧。
“那是为什么?同情还是可怜他?”彭湛无法接受任何人对弟弟的轻视,表情变得阴郁。
“尽管我喝了不少酒,但还知道自己是谁,没有权力去同情谁,更没有资格去可怜谁。我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尽力的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宁恩对‘同情和可怜’这两个词,总感觉是侮辱性的。
“有些事,你弥补不了。”彭湛踩下刹车,车猛地停在古堡的大铁门前。
“谁知道呢,也许吧。”她并没有被彭湛打击到,反倒是认同他的说法。宁恩打开车门,回头又说了一句,“不过,总要试试才甘心。”
他借着灯光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古堡,身体有些摇晃,却步履坚定,鞋跟发出清脆的蹬蹬响声传的很远。
他有一刻怔住,回过神来,面容沉稳而冷静。她用几件衣服收买人心,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来讨小女生的欢心。
无论她怎样弥补,对他而言,有些错犯下了无可挽回,只意味着结束。他决然掉转车头,急驰在茫茫黑夜中。
宁恩早上醒来,猛灌了两大杯水,才解了昨晚喝酒带来的渴。都说有钱人没事干,喝着小酒,聊着天儿,人生最享乐。她还曾傻傻地羡慕好一阵来着,现在就感受了一次,这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的!
“少夫人,您起床了吗,早餐准备好了。”墨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宁恩的人生感悟。
对噢,还要陪二少爷吃饭,这才是她目前最具挑战的事呢!
彭晗的饭又恢复了面包,牛奶,水果老三样。宁恩可以负责地断定,用不了几天,她就要得厌食症。
唯一可以安慰宁恩干瘪的胃,就是跟彭晗的沟通有了进展,虽然跟正常的对话还有差距,也依然还是停留在,她问他答的基础上,但他的话三言两语中渐渐多了起来。
“哥哥他很优秀,学习成绩好,又爱运动,课外活动也感兴趣,像超人一样,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彭晗绘声绘色地,毫无遮掩着,对哥哥的无限敬仰。
在宁恩听来,这是人吗?未免也太夸张了吧!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再说她又不是没见过彭湛,他那阴转霾的脸,脾气秉性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八成是彭晗被封闭了太久,想像力作祟,把自家大哥想的如此超常态的完美。
嗯,一定是这样!
宁恩笃定的暗想一通,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彭晗身上,他又在地板的光束中舞蹈,不过仍像往常一样,只用手指。而他整个人缩在昏暗中,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指,自由地穿梭于有光的地方。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中有渴望,有期盼,只是被什么绊住了脚步,怯生生的不敢向前。
随着太阳的移动,漏过窗帘缝的光越来越窄,他修长的手指像是在过独木桥,一不小心便会掉入黑暗之中,如同他本人。
宁恩对着厚厚的窗帘形成的壁垒,阻碍了他与现实的相通。“阿晗你不想看看风从哪来,云又飘向哪去?窗外的花又都是什么颜色吗?”